文/雲墨寒
寒冬的清晨,故乡的天空还布满星辰,宁静的村落偶然会传来几声犬叫,空旷的活动广场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个将要远行的人,他们时不时的聊些家常,寒风促使人们不得不来回跺脚。我看了看时间估摸着车差不多该来了。
时针缓缓的转向了六点钟,这时村南的国道上出现了一束光芒,随后班车的鸣笛声就开始在村子里回荡,如同以往。“宝~”寻循着声音,在我来的方向,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是母亲,她简单的裹了几件衣服,手电筒的光把刚刚修整好的水泥路照的清清楚楚。她还是老样子,说好了不用送我,每次都不会守约,不管什么时辰,不管什么季节。
“你们这是要去哪?”一个开百货店的阿姨缓缓走来,按照大人们的说法我应当喊一声“姑姑”,每当遇到这些或是有些血缘却只在特殊场合出现的亲属或是父母那辈的亲友,我总会犹豫许久,我怕自己喊错了对方的昵称而过于尴尬,所以我依然选择了沉默。“孩子要走,我来送送他……”一如既往,父亲依然没有来,从我初中转校到古月中学开始,每次假期结束要走的时候总看不到他的身影。
“车来了!”人们纷纷看向一个红色车漆的班车,前窗的纸板上写着它的行程。这是个“新车”,之前的那辆蓝色的已经报废,这个不知是什么时候城里淘汰下来的,里面的格局和平常不大一样,它之前应该是跑长途的。“你先上车,行李我给你放后备箱。”母亲拎起我身旁的行李箱径直走向了车尾。我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可以让母亲看的到的地方。“妈,我已经上车了,你回去吧,天怪冷的。”“你饿不饿,早上起来也没吃东西,给你买点吃的和水吧,路上饿了吃……”母亲完全没有在意我说的话,一直在询问我还有没有落下的,还需要些什么。“妈,不用了,书包里你给㩙的已经够多了,背那么多我嫌麻烦。”母亲的唠叨让我有些不耐烦,可离开家的时候却又常常想念。“妈,车要走了,你回去吧。”“好,一会就回去。”我挥着手示意,母亲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妈,让我爸少喝点酒……”发动机已经启动,我离着母亲越来越远,我向着母亲呼喊着,她依然站在原地。
蓦然转身,却已泪流。
望着车厢,尽力让头后仰,强迫自己,将眼泪倒流。慢慢的闭上眼睛,把耳机挂在耳旁。任寒风透过车窗,刺痛脸颊的泪痕。
天气很冷,车上的温度难以抵抗,人们即使做了充足的武装,冰凉的双手还是无处安放。车厢里的哈气让窗外的故乡渐渐变得模糊,我将眼前的朦胧抹去,我想再多看看这个沉睡的故乡。
枕着椅靠,看着车窗又结了霜,不知不觉间我再一次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一扇窗半掩着,时不时会有清风拂过,窗前书桌上的日记簿不知被谁打开了扉页,一支笔静静地躺在旁边,在桌子边角放着一盆枯萎的向日葵,在它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依然向着太阳升起的远方。风还在吹拂着,像个顽皮的孩子,好奇的天性迫使它慢慢向着窗靠近,显然书桌上日记引起了它的注意,它痴痴的望着文字,我静静的看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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