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到五一劳动节了,回家又看到晒枯黄的洋芋苗栽种在田里,热辣辣的太阳下那一垄一垄黑白色地膜覆盖下的烟苗正虚弱成长,山林田埂里阵阵夏风吹拂而来那些干燥的山地上阵阵黄土飞扬,心绪随着黄土不禁飞扬。
而立之年的我总会想起小学初中时五一劳动节放假挖洋芋的场景,那七天真是充实忙碌而无比辛苦的劳动节。
故乡滇中从我小学到大学期间村里每家每户都要在五一劳动节挖洋芋,洋芋是腊月种下去的,在初春时节把洋芋从地膜里面掏出来,之后的二、三、四月份就一直放水灌溉等到五一劳动节的时候洋芋正好可以挖来卖。
待挖的洋芋历历在目的是五一劳动节挖洋芋时,天还没亮父母就把我们喊起来了,早早收拾大锄头,绳子还有蛇皮口袋各种准备物资放去拖拉机上,装好几瓶水,一家人赶时间的坐上拖拉机,随着拖拉机前发动机的黑烟冒起,“腾腾腾”的声音响起,一家人坐着去拖拉机去田里挖洋芋,等到田里的时候天才开始亮的,。
到了田里,洋芋叶子上的露水还一棵棵挂在叶子上,周身凉凉的,还没来得及坐一下,父母就开始拿起锄头挖洋芋了。挖洋芋时先把苗捋在一边,再把盖洋芋的地膜扯去一边开始挖,然后锄头对着洋芋苗正下方挖去,最后锄头把土掀去一边,这样土里的洋芋就露出来了,捡来丢去身后挖好的土上。
挖洋芋在早上太阳还没出来前就要赶紧多挖一些洋芋,这个时候太阳还没照着人,干起活来又劲,等挖到十多点钟的时候父母或者兄长其中一个人赶快去家里煮饭,我还小没喊我去,煮好饭赶紧用蒸饭的纱帕把饭包好放在锣锅里,带来田里给田里干活的人吃,那时候能卖洋芋手里稍微有点钱,大部分时候家里会买点肉来吃,包来田地里的饭菜里有酸菜肉,炒洋芋和其它一些腌咸菜。
我们就在田埂边随手折断灌木的枝干当筷子扒拉米饭绊着冷菜喝着开水大口咀嚼送入嘴里的饭菜,以尽快补充力气。匆忙吃完后没来得及坐上十分钟全家人又开始挖起来了,要忙着在中午时把一天任务全部挖完下午还要等着卖呢。
然后在紧张而忙碌中又开始不停的挖洋芋,下午一两点钟左右滚烫的热浪席卷着整个田野间,父亲戴着破草帽,田埂上到处找收洋芋的人来看我家挖好待卖的洋芋,说好价格后去拿买家的口袋或者大纸箱子来装洋芋,接着等收洋芋的老板请来的小工,分大号洋芋,中号洋芋,小号洋芋分开来装。
我和兄长配合着那些捡拾洋芋的帮工人赶紧把洋芋捡去口袋纸箱里,爸妈们则忙着多挖点洋芋,因为收购洋芋的人过一两个星期就不收了,要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把洋芋挖出来卖了。
拾洋芋傍晚夕阳落山,收购洋芋的不收了,主要是天黑看不见挖洋芋了,不然父母们肯定要连夜连夜的挖洋芋,惜取夏日的每分每秒把洋芋尽快卖完等着栽烟,插秧呢。我一直记得的是初中时明早要读书了,我一直挖洋芋挖到天黑的时候没来得及吃饭换衣服就赶紧骑单车去十多公里外的镇上住宿读初中,哪怕到学校心里挂念的还是家里洋芋什么时候能挖完,洋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日落西山时候父母开始忙着扛洋芋,背口袋、纸箱里的洋芋去梯田远处土路上的拖拉机车兜里。云贵高原,滇中大地,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山路和弯弯曲曲的田埂,上破下坡一番之后才能搬运到土路上,四十公斤一大纸箱的洋芋硬是一箱一箱的往土路上搬运,四四方方的不好拿也不好拽,只能用肩膀硬扛,母亲则用一根背绳套在额头上背后绳子拢着两大箱子洋芋,一步一步的背去土路上。这样有时候一天下来一个人肩膀上扛了差不多一千公斤的洋芋,整个肩膀都是火辣辣的疼,浑身腰酸背痛,额头上到处都是干了又流,流了又干的汗水盐啧一层层白白的像盐一样这种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其中的酸甜苦辣。
把洋芋背到土路上就要赶紧去收购洋芋集散地一般是在村里大寺那去称卖洋芋,全村人还有邻村人集拢在那里,大家都集中在天黑称洋芋,排队称洋芋有时会整到半夜12点钟才能回家吃晚饭,这时肚子早就饿了好几次都饿的麻木了,想起初中时候有年五一挖洋芋到夜里士多点还下着雨,母亲情真意切的告诉我一定要好好读书,走出去以后不要在这样大袋小袋的扛洋芋了。
回家草草煮点饭吃吃就睡囫囵觉了,第二天早上又要天没亮就开始去田里挖洋芋了,真实的挖洋芋历史远比我写的还艰辛,这些卖洋芋的钱都是全家一年来的生活保障来源,正是父母的辛劳让我得以出来读书,出来工作。这几年云南气候越来越干旱,雨水下的越来越少,栽种的洋芋也没有以前那么值钱了,村人里种洋芋的人越来越少了,但少年时挖洋芋,扛洋芋,称洋芋的记忆一直留存在我脑海记忆深处。
以后侄子辈们也不会经历这些历史了,但我还是会把这些历史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走到今天的不容易,我想这些历史是不能忘记的,无论我们走到多远的未来,都不能忘记来时的路,更不能忘记为什么出发。
装好洋芋拉去卖家里拉过很多洋芋的老拖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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