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流水:内伤无言

作者: 惠风畅叙 | 来源:发表于2022-04-11 00:05 被阅读0次

这一天,爸爸送走同事们,就被推拉到炕上。家人们开始吃饭,收拾完桌子、厨房碗筷。听得妈妈突然的一声大叫:“苏青,你爸呢!”

“在屋里睡觉!”

“哪有!没有!”

“快去你魏叔叔家看看,今天老魏没来家!”

我和魏叔叔陪着爸爸一步一晃悠地往家走,准确地说是魏叔叔不放心,非要搀扶着爸爸,亲自送我们回到家。爸爸一劲儿说,再聊会儿,去街上买西瓜,接着喝,说着还往另一边拉扯着。魏叔赶紧往回拽,说明天买明天买。

“不好使,现在买,不然就是狗屁,窝囊废!”爸爸又嘀咕起来。

“得,你爸老毛病犯了!”魏叔笑。

几番拉扯,几番好话,我们终于回到家了。妈妈迎上来,有点责备地说:“这喝那些酒,还能自己跑了,你说也是了,喝多少酒,也没忘了你今天没来家!”

“胡说八道,一边儿去!来,上菜,和老魏喝!”

“哥,哥,等会儿,老弟今儿不喝了!明天,明天咱俩喝,就咱俩,谁也不叫!”

“胡说,今天喝!谁不喝谁是窝囊废,是狗屁……”

妈妈给我使眼色,拉着爸爸回屋睡觉!我赶快上前,也没拉动,爸爸只顾半躺在沙发上不动地儿。我去叫弟弟,弟弟跑来,一边拽扯,一边央求,快点睡觉去,快点睡觉去,都睁不开眼睛了……困死了

终于,爸爸被哄着睡觉去了。

而我正认真地想着,明天怎样实施计划:从刚进家门开始,我就用录音机录下来了爸爸说的所有的话,语无伦次的,啰里啰嗦的,不清不楚乱七八糟的话,所有失态的话,都录了下来,怎么给爸爸听才好呢……

这回我有证据了,看爸爸还怎么不承认,偷笑,想着这回我可给全家立了大功了!

第二天,放学后,首先把录音机磁带倒回来,自己先听了一会儿,确认录完整了,坐等爸爸回家。

“爸爸,我有好东西,给你听一段音乐!”,随即推手让爸爸座下,我打开录音机,紧忙跑出去,说:“你自己听吧!”关上门,我藏在门口听动静。

录音机响起了一个男人的酒后胡话,断断续续,很快没声了,屋里传来爸爸的咳嗽声,声音很大,我一着急,推门进来,只见爸爸铁青的脸,喘着粗气,哼!两只眼睛瞪起来,看着我,两条八字眉上扬了。“爸,爸,爸爸,你没事吧!哇!啊!”

我一下大哭,不知道咋哭的,吓的,还是怕的,或者是惹爸爸生气愧疚了。。

“怎么了,怎么了?”妈妈飞快跑进屋,急切地问。

我眯着眼睛偷偷看,爸爸取出录音机盒带,一脚踩碎,气哼哼地说:“胡闹,瞎胡闹,太胡闹了!”还回头狠狠地瞅了一眼,“不许再胡闹了!”然后就出门了。

妈妈给我擦眼泪,又气又笑,你说你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赶上你爸说话了,胆儿肥了。看把你爸气得,都啥样了都!没舍得打你,自己气跑了。以后可不能想啥就是啥了,记住啊!

“妈,我再不录音了”。

你都上中学了,是大孩子了,妈妈也没看见过爸爸这么生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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