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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
读完你从远方寄来的长信,已是浑浊的深夜,窗外有雪,如同往事纷至沓来。默默地想,假如昨日,我们还是彼此牵手走过巷口长街没有转弯的少年,没有后来的缺失亦或盈满,没有心力交瘁,没有孤独,没有改变,我是否还能有足够的勇敢,不松开你的手。
这些年你总是频繁地出现在我的梦境深处,是少年时的模样,嘴角有温暖笑容。我站在楼梯上看你,你回身时予我一笑,我便欣喜地下楼离开。
此刻,耳边流淌着你最喜欢的钢琴曲,我想起我们在教学楼的阳台上打羽毛球的日子,我还记得那个时候阳光的温度,和你干净的笑容。
你是唯一我随时随地想起都会落泪的人。后来一个人看风景,总想起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一起听过的歌,一起看过的书,一起跳过的舞。想起跟在你后面,你总是不肯回头看看我,以至于我耍情绪蹲下来不走,你又转回来哄我,想起深更半夜大家都睡了,我们两个还在外面游荡,情不自禁的想要挂在你身上,结果两个人一起摔倒还笑的那么开心,想起只要和你在一起周围的一切都有了意义。
但是我却不小心弄丢了你。你将我推开的那35天,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那段日子,我过得很绝望,我不知道这个词我是不是用的太轻易了。我陪着封筝打掉了一个孩子,我看着她从手术室被推出来,似乎没有一丝知觉一样的沉睡,她看起来那么苍白瘦弱,我握着她的手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落泪。
那个时候我也像她那般辜负着自己。我在很难过的情况下失去了我的第一次,回到寝室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以后不会再管我了。
我看着你和安安每天在我们寝室商量一起去哪儿干什么,你的眼里不再有我,不再像你以前说的,不管去哪儿做什么,如果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就会觉得心里很失落。
那35天,我们始终没能好好说上一句话,你对其他任何同学都要比对我热情。我在心里默默的想,这是不是说明,我对于你来说是不同于任何人的存在?所以你才要刻意对我冷漠,所以后来不管是我生病了还是半夜一个人坐在地板上把头埋在膝盖之间哭泣,你都不曾过问一句。那段时间我心情很低落,因为你一个电话,家里没有再寄给我生活费,夺走我第一次的男人纠缠不清,我孤立无援,心里一直在想我该以怎样的方式结束这场在人间的梦境。
没有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个人躲在那个开满茶花的园子里,想再也不要回到那个世界里去。温语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我告诉她,她并不知道,你就在旁边,她问你知不知道,你当然知道,因为之前我们常常来这里写生。这不是心有灵犀,这是我们相爱过的证据。她让我赶紧回来吃饭,我说好,我就回来。你应该能听出来我的语气有多么不对劲,天知道我有多渴望你能来。你能过来抱抱我,像从前那样,给我活下去的勇气。
三月份的空气很湿润,那已经是傍晚时分,我坐在田埂上,看着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去,那些茶花真是冷艳又妖娆,我不知道我们曾一起躺在上面晒太阳的石桥什么时候不见了,我不记得你上一次抱我,我上一次靠在你肩膀上是什么时候了,我只知道你没有来,你不会再来了。
回到学校,温语拉我去吃饭,刚进食堂就看到了你跟许安安正好走在我们前面。温语伸手拉了拉我的袖子,我伸手想拍你的肩膀,举起来几秒又缓缓放下来。我不知道该叫你什么,你让我不要叫你姐姐了,可我这四年都是这么叫的……
后来那段时间,我们几乎是故意恶语相向,对彼此尖酸刻薄,然而最后我们终于连这样的力气也不再有了。我们像普通的同学之间那样疏远与客气,就好像我们之前没有认识过。
如果不是那天你洗了被子没干,答应和我一起睡,也许我连跟你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那天晚上和你拥抱在一起的不真实感,让我产生了一种仿佛回到了过去的错觉,但我又记得你曾告诉过我,过去已经烟消云散,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这是我听过的最悲伤的一句话。
我跟你说,我们曾经那么好,好得不像话,好得让所有人都羡慕,你不知道我跟别人说起你的时候是多么骄傲,我说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给予我关怀和温暖的人,你不遗余力的保护我,你毫不保留的温暖过我,你一定不知道当有人跟我说,哪怕最好的朋友也会有分开的一天,我那么肯定地告诉她,我们是绝对不会的,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因为我从现在到将来的所有计划里面都有你。
你问我,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不肯放开你的手。
其实我早在心里暗暗发誓,我再也不要跟你和好了。与其说是因为我无法再承受这样的失去,不如说我早已经没有了靠近你的勇气。我远远的看着你和许安安一起散步,一起画画,一起看书,一起吃饭……
那天早上我坐在后山的台阶上看着你和许安安从森林的那一头走来,忽然觉得我们都留在了世界尽头。我知道去过世界尽头之后再回来的我们定然不能再跟从前一样,可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和你一起到过世界尽头呢?
我静静的跟着你,害怕你回头,可是你还是回头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着你跟许安安一起走掉,我想告诉你那天草地上好多晶莹的露珠啊,阳光照下来五颜六色的,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
体育课测试八百米,开跑前,我自然的看向了你,眼神交接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你眼神中的鼓励,你先跑完,我想过去扶你,只迟疑了一秒,许安安已经过去了。我看着你跟她有说有笑,我也笑了。我跑完之后一个人爬到高高的杠杆上,坐在那里看你和另一对好朋友打篮球。她们互相看彼此的眼神让我很感动,就像我们以前一样。
很没出息的,在那一刻,我居然庆幸没有跟你和好。因为我记得你对我所有的好,却再也无法触及。一切都不会再有了,你对我的好或者伤害都不会再有。
我记得你曾说过“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也要记得快乐,我们约定,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就在你回头可以看得见的地方。”但光阴如琥珀,有谁能够一直记得曾经许下过单薄承诺的年月,我根本不想有一天你会为这一言一语而感到内疚或者难过。所以我忘了。
也忘了告别时有没有伸出你牵过的左手,也忘了问你说过的从今以后,你有没有在我身后突然哭着回头。
我有。
然而终于有一天,我能够坦然面对亏欠,坦然承认自己的脆弱,坦然接受人生所给予的离别,原谅一切。
我多么感激你。曾经陪伴过我四年漫长的岁月,在那些晴朗天空下,你最美好的笑容。所给予我的温暖,我都深深的记得。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很遗憾上次去看你的时候没有鼓足勇气拥抱你,没有告诉你,一直想抱抱你,实实在在的,给你一个拥抱。然后我们的青春就停在那个最深的体谅里。
还有,如果一切都能重来,我还是很想认识你。只是我希望认识你的不再是这个自私怯懦的我,我想用一个勇敢无畏,坦诚真挚的我,去认识那个离我好远却又那么近的你。
无戒365第三期月征文 不能说的秘密简书大学堂无戒90天挑战训练营第十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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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说,哪天如果把我弄丢了,就再也不相信友情了。也是啊,当初如影随形的两个人现在竟然形同陌路了。最痛心的是,我站在与她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她和别人嬉笑打闹,像极了当初的我们。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执子不忘泯初心,青山远绿人有情!
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