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公众话语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
——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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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尔·波兹曼的《娱乐至死》出版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娱乐至死”这个词一直都被经常提到,比起三十多年前,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被娱乐主导的趋势愈加明显。
《娱乐至死》一书解析了美国社会由印刷统治转变为电视统治,得出了由此导致社会公共话语权的特征由曾经的理性、秩序、逻辑性,逐渐转变为脱离语境、肤浅、碎化,一切公共话语以娱乐的方式出现的现象。
从17世纪到19世纪末,印刷品几乎是人们生活中唯一的消遣。那时没有电影可看,没有广播可听,没有图片展可参观,也没有唱片可放,那时更没有电视。公众事务通过印刷品来组织和表达,并且这种形式日益成为所有话语的模式。在没有图片、没有视频的时代,报纸上的广告都是用严谨又理性的语言来表达。人们在习惯了书面阅读的情况下,对于严谨复杂的语言有比较强的理解能力和耐心。
书中举了一个例子,亚伯拉罕·林肯和斯蒂芬·道格拉斯在1854年进行了一场长达7小时的辩论,道格拉斯首先发言3个小时,按照约定,他发言之后应该是林肯作答复。当轮到林肯发言的时候,他提醒听众当时已是下午5点钟,他可能需要和道格拉斯一样长的时间,而且在他发言之后,按规定道格拉斯还要继续反驳。他建议听众们先回家吃饭,然后再精神饱满地回来继续聆听4个多小时的辩论。听众们非常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建议,一切都照林肯的计划进行。
我们会感叹台下这些听众好有定力,能听完几个小时的辩论。其实这只是因为在印刷机统治的时代下,人们已经把这种场合当作社会生活的一部分了,他们早已习惯这种极为耗时的演讲,即使演讲者的语言是非常书面化的,不那么接地气的,他们也能听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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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明电报以前,信息最快的传播速度也就是火车的速度。电报发明以后,信息的价值不再取决于它在我们生活中起到的实质作用,而是取决于它是否新奇有趣,那些在报纸上占据了重要版面的信息,我们即使知道它们完全不起什么作用,但我们仍然去关注这些信息。
在电视进入了我们的生活以后,这种碎片化的、新奇有趣的、对我们起不到实质作用的信息更多了。如果通过电视看一场辩论,我们对辩论者的形象会更加关注,看外貌、看气质、看打扮,看辩论者说话风格是不是够幽默,段子是不是说得够新奇,听着听着辩论的实质内容反而被我们忘记,也很可能梳理不清辩论的逻辑。在这个时代我们的思维习惯已经不适合去听一场7个小时的单纯辩论了,坐在电视机前即使是看着广告,对广告中的产品没有一点想买的欲望,也比听辩论要心情愉悦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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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比电视更能让娱乐贯穿我们的生活。打开浏览器,出来的都是能抓住你兴奋点的信息,这些让你觉得有趣的信息应有尽有,你早刷晚刷怎么刷都刷不完。你如果喜欢看二哈很二的视频,就会出来很多二哈的视频,让你觉得很好玩很兴奋,完全停不下来。如果你对明星八卦感兴趣,不用你去找,什么样的八卦都会自己弹出来,让你不得不感叹网络的贴心。但这些内容除了能娱乐,并不能使你获得多少知识,或是帮助你解决生活中的实际问题。反而让你陷入一种麻木、懒散的状态,在做接下来的事情时难以集中注意力。
我们每天的休息时间好像玩玩手机就轻松过了,会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但仔细算算,一天里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信息上的时间加起来是不是都好几个小时了?
很多人都有刷朋友圈的习惯,等车的时候刷一刷,快下班了刷一刷,早上醒来刷一刷,甚至连半夜醒来也要刷一刷,但细想下,朋友圈的鸡汤文、旅游照片秀真的对你的生活有那么重要吗?
在公众对娱乐的需求下,政治、历史、文化这些原本被严谨和理性思维主导的领域都用一种追求新奇有趣的娱乐性语言来表达,各大新闻网站的历史文化版块更多的是一些奇闻异事、名人八卦,大家都喜欢看这些轻松的内容,但结果是这些看了很多可能还是不懂历史。
娱乐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影响着我们的生活,我们毫无怨言,乐在其中,愿意将时间和金钱花在娱乐上,娱乐显得那么可爱而有亲和力,你都无法估量她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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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娱乐至死》中,尼尔·波兹曼提到了赫胥黎的预言,在赫胥黎的预言中,在一个科技发达的时代里,造成精神毁灭的敌人更可能是一个满面笑容的人,而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心生怀疑和仇恨的人。如果一个民族分心于繁杂琐事,如果文化生活被重新定义为娱乐的周而复始,如果严肃的公众对话变成了幼稚的婴儿语言,总而言之,如果人民蜕化为被动的受众,而一切公共事务形同杂耍,那么这个民族就会发现自己危在旦夕,文化灭亡的命运就在劫难逃。
赫胥黎所说的“造成精神毁灭的敌人更可能是一个满面笑容的人”,和温水煮青蛙的道理是一样的,娱乐至上是以一种让你舒服的方式消耗你的生命。
对于怎样解决问题,尼尔·波兹曼不赞成有人提到的通过不看电视来解决,不看电视对于生活在靠电视传播信息的时代的人来说无疑是苦刑。同样,让现在的我们与互联网隔绝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关键在于怎样看电视,怎样利用网络,即使是要娱乐,我们也要在理智和主动的情况下去获取,而不能在被动的情况下被无用的信息在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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