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过去了,我结婚、生育、离婚并开始写作。他带着他的妻子来到巴黎并打通了我的电话,他说他还爱着我,他从没停止对我的爱,至死方休。”还是那熟悉的颤抖的声音,有浓重的中国口音。
时间回到杜拉斯15岁那一年,在越南湄公河的渡轮上,她倚着栏杆,一只脚搭在上面,望向远方。脚上穿的是一双破旧的金丝高跟鞋。
那天她套了一件茶色的真丝连衣裙,无袖、坦胸露肩的那一种,领口处都已经磨破了。这条裙子是母亲送给她的,因为嫌它过于透亮。她在腰部系了一条或许是她哥哥的皮带。
那是当时少有的打扮,不仅白人女子,就连当地的女子也没有。更让她不伦不类的是她头上戴的那顶玫瑰色男士平边软毡帽,上面围着一条很宽的黑色饰带。
图|网络十五岁的法国少女就已经懂得怎么去拾掇自己了,她涂了淡淡的口红,并没有抹匀,只是胸部还是小孩的模样。这引起了远方一辆黑色里摩新大轿车中那位中国富商少爷的注意。
当时读这本自传体小说的时候,就对这个神秘的小女孩充满了想象。时隔多年再重温一遍电影,发现珍.玛奇饰演的玛格丽特.杜拉斯意外的好看,就如同书模一般,完全就是我想象的那种形象。
梁家辉饰演的东尼主动上前搭讪,问的却是“对不起,你抽烟吗?”那颤抖的手昭示着他内心的悸动。“15岁的我就知道享乐,欲望是我的一部分。虽然我不知享乐为何物,却己对殖民地各种男人对我投来的目光习以为常。”
他把她送回西贡女子寄宿学校。第一次是杜拉斯主动的,她隔着车窗玻璃给了东尼一个吻。自那以后,他们便经常幽会。在那所闹市区非常简陋的一所房子里,这里是中国男子所谓金屋藏娇的地方。
图|网络云雨过后,东尼常带她去高级餐厅吃饭。对于初次试探,杜拉斯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而男子出于自尊也并未说出真心话,而是彼此调侃。
在得知杜拉斯的夜不归宿而且约会的是黄种人时,母亲严厉地斥责了她,大哥哥更骂她是妓女。但在得知东尼很富有并给她很多钱时,母亲默许了。竟然去找杜拉斯的校长,要求其对杜拉斯放宽限制,说她女儿爱好自由。
她有一个羞于启齿的原生家庭。父亲因亲信法国政府的宣传,来到法属殖民地越南,后病死早亡。母亲也被房地经纪所骗,买了不能种植任何作物的海水地,投资失败,遭受严重打击。后自己办起了一所法语学校,勉强维持生计。
大哥哥比尔吸毒成瘾还偷盗,欠下巨额毒债。不知为何,母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位横行霸道的儿子,连她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弟弟保罗生性懦弱,被哥哥欺负后只敢独自饮泣。
图|网络这样的家庭,在当地居住的白人看来,是令他们蒙羞的。因此他们一家人一直处于一种尴尬境地,没有人愿意和他们来往。
但即便如此,种族观念依然根深蒂固。东尼请杜拉斯一家吃饭,母亲,大哥哥和弟弟,甚至她自己都故作姿态,对热情又小心翼翼的东尼冷眼相待。不管东尼说什么,她们一家人都在大快朵颐。最后服务员送账单也是直接送到比尔跟前,比尔冷漠地看了一眼账单后,就直接没好气的推给了东尼。
饭后她们去跳舞。比尔在舞池中就与别的女人亲热起来,而杜拉斯也与弟弟跳起了贴身热舞。被冷落在一旁的东尼,脸色阴沉地能拧出水来。而坐在一旁的母亲突然失控痛哭,倾诉自己的失败和教子无方,“应该受惩罚的人是我”,这也说明了母亲的偏激思想。
气急败坏的男人把她直接扔到床上,粗暴地发泄兽欲。事后杜拉斯也毫不逊色地问,她今晚的表现值多少钱?东尼起身从钱包里抽出了500皮阿斯特甩给她。事后她把钱交给母亲,而母亲却用这笔钱给大儿子还毒债。
图|网络故事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一天东尼告诉她,说他马上就要迎娶一位富商的女儿,而这门亲事是20年前就定下的。他无力反抗自己的父亲,也无力反抗世俗,如果反抗这一切,他将失去钱并被赶出家门。“如果我没有钱,你还会喜欢我吗?”而杜拉斯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我更喜欢有钱的你”。
男人把脸侧向一边,“如果那个男人爱你,他的眼睛里就有疼惜。如果不爱就只有欲望。”此时的东尼明明就眼中噙着泪。在那辆黑色大轿车里,东尼把母亲留给他的金戒指取下来,套在了杜拉斯的手上。
这一天很快到来,而那个小女孩也即将踏上回国的征程。婚礼那天,她眼看着他迎娶那位穿金戴银的未婚妻,他知道她就在远方静静地看着。
图|网络18岁,她登上了归国的轮船,她像15岁那年一样倚在栏杆上,望向远方。或许有对这片土地的留恋,或许五味杂陈,或许有某种期待,总之,主角的眼神变了。而远方停着的那辆黑色大轿车也没有让观众们失望。
她常常呆在甲板上,某一晚,船中有人突然弹起华尔兹。伴随着优美的音乐,她再也隐藏不住自己的感情,失声痛哭!她才知道她深爱着他。
“有一种爱,无法给予,也无法回避,惟有忍耐它,等待它渡过,如同一个人在荒野上听凭狂风骤雨。”
这个故事在杜拉斯心中隐藏多年,直到她接通那个男人的电话,才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这段禁忌之恋掺杂了种族、世俗和归国别离等种种因素,让人为之遗憾、叹息。
图|网络另外,电影的画面极致唯美,配乐诡异且极具张力,情节紧凑不拖沓,非常值得一看。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并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您还特别年轻,人人都说您美。现在,我是专门来告诉您,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的您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与您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您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这是《情人》这本书开篇的第一段文字,有没有让你产生无尽的遐想呢?如果有一天我老了,有人对我这么说,那时的我应该也很平静,因为我稀释了所有生活加注于我的痛苦,赢得了生命对我的挑战。
玛格丽特.杜拉斯是个极具个性的人,玛格丽特是雏菊的意思,是不是很美呢?而且,她的一生也充满了传奇色彩。经历了弟弟的早亡,丧夫丧子之痛,结婚离婚,最后与一个小她几十岁的男同性恋走到一起,度过生命的最后一段岁月,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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