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林
他在那一堆石碑中认真挑选,终于挑出了两块,而且也只有两块,上面有数个王字。
他看都是名字,是他王家人,看辈份,应该比他高五辈,他搞不清到底应该喊什么,但这肯定是老祖宗。
他和尤凤忙着把石碑擦干净,道长何时走的他都不知道。收拾干净,他又想,既然是祖宗,就应该拜一拜。
于是梵了香,嗑了头。又想既然找到了老祖宗,这么多年失于祭拜,索性多住几日,拜够七天,也算尽晚生本份。
他和尤凤便住了下来,每天只和石碑相守,不是敬香,便是擦抹,要不就尽力去了解碑上的文字。
他最后大致了解了,这是当初建道观,捐款的情况,他的祖宗豁然在列。于是他心里便有了一点娇傲。
又猛然想起该当向道长请教,他除了揽活时硬着脸皮跟人打交道,别的情况他是不惯与生人说话的,便打发尤凤去抽签问去。
他又与他的石碑厮磨了一阵,便朝大殿走去,转过石像,进到有些黑的大殿,让眼睛适应了一下。
他突然看到那个道长正把手从他媳妇身上拿开,这还得了,他顿时血往上涌,就想发作。
道长瞪了他一眼,刺激的他血流加快,但他终于忍住了,那个道长五大三粗,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忍一时风平浪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着,他在心里告诫自己。
他忍耐着,听凭道长把签解完。他虽然站旁边听着,心里却不断的起起伏伏,什么也没有听清楚。唯独尤凤问道长是七天后再来吗?道长说让他们七天后再来的话他听到了。
他们即刻朝山下去,要赶回家。走到空无一人的山中,他狠狠地扇了尤凤几个耳光。嘴里还骂着“你是不是看上那个五大三粗的道长了?你就喜欢那样的人对不对?他摸你你干嘛不反抗?”
一连串的质问让尤凤又羞愧又气愤又悲伤,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可是他还没有完,他质问尤凤:“你说,那两个女儿是谁的种,你说,到底是谁的种?”
尤凤哭笑不得,她不知道自己解释了好多次了,为啥自己的男人还要污辱自己?她嚎啕大哭,眼泪止不住的流着。他却把她拉着,飞快的朝山下跑。
回到家里后,他一遍遍想起那个不堪的画面,他的心在流血,他咆哮着把两个女儿吓的跑出家门不敢回来。他每天都要把女人打几次,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
拆腾了几天,家里鸡飞狗跳,终于安静下来。他每天坐在院子里,不说话,只安安静静地坐着,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六天很快过完了,第七天一大早,他起得很早,一个人朝殿而去。他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他要去找那个人把签解了,然后再解决一切。
他走的很快,太阳才偏西的时候已经上了殿。他找道长解了签。看到大殿里还有好几个香客,心里有那么一点犹豫,但他很快说服了自己,要一往无前。又去擦了一会儿石碑。天刚擦黑,他便去睡了。
半夜里,他便醒来了,厢房里鼾声此起彼伏。他躺在床上听了一下,屋里应该睡着的是十个人。他不断对自己说:人的尊严很重要,人格代价比10条生命重要,人要有名才能活,树要没有皮就不能活。我一定要维护自己的尊严。
在这个深沉的夜里,只有他一人是清醒的,一切都照着他的计划在发展。
命运之神没有阻拦他,让疯狂变成了行动。
他点燃早已准备好的马灯,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弯刀,轻轻的走近了睡在大通铺中间的道长。挥刀就朝道长的头上砍去,连砍了好多刀,鲜血溅了他一身,而道长,在睡梦中痛苦的离开了人世。
他一不做二不休,又挥刀砍死了旁边的人。最后他杀得性起,连连挥着他的刀,砍死了所有的人。
鲜血溅得他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到厨房去,洗了一把,又回来检查了一遍,确信这些人都他砍死了。
对那个道长,他有深深的仇恨,认为他死有余辜,杀死道长,让他有一种快感,他感觉自己大仇已报。
对殿里另外的那些人,起初他似乎有些不安。可是他又对自己说:如果他们不在场,他们都不会死。因为他们要是都走开了就不会发生。比如我是个行刑者,我要执行什么任务,你扰乱了我的法场,我就应该杀你。所以他觉得他们该死,他们应该死在自己的刀下。
天已微微发亮,他赶紧把自己的手上和脸上洗干净,又换了一身衣服。把衣服和弯刀放进炉子里点燃烧着,就赶快离开大殿下了山。
他希望路上不要遇到任何人,不要让人看到他是从殿里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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