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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我的一位小学同学突然辞去了飞机修理师的职业,回到家乡的小山村去放羊。据说在一个深山老林里新修了羊舍和羊圈,买了几百上千只各种品种的羊,准备在山里深扎下去。看那认识的架势绝不是想干几天就撂挑子的模样。
村子的乡亲觉得他的行为很作,都纷纷议论着。有人无不惋惜地替他不值,说他他放着大城市光鲜亮丽的工作不干,跑回家来讨苦吃。有的看戏不怕台高似地在心底耻笑:我看他能干几天,以为农村的活儿是那么容易干的吗?有的想当然地调侃羊儿现在值钱,他养个几年,赚够了钱,就回回他的大城市去咯。也有人无比笃定地认为他定是在大城市混不下去了才回来找个落脚点。
对于,他的回来,很多人都不看好。而最不看好的是他的父母。他曾是家人眼中的最拿得出手的孩子,可如今却成了家人眼中最不争气的儿子。
我见过她的母亲,一位年过五十,因过度操劳而有些驼背与干瘦的农村妇女。平常没事会到处串门唠嗑,最常听她抱怨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瞎折腾,放着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稳定且待遇好的工作不干。跑回家来做羊倌,天天满身的羊骚味,将来媳妇儿都娶不到。
我了解我的这位同学,在他回来放羊之前,他应该被定义为励志哥。早年成绩不好,高中没考上,去念了个中专便外出打工,却因为学的机电维修类的专业,在这个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的时代,误打误撞地进了机场修飞机。后来被公司选派到德国去进修,学成回来继续修飞机,在天津买了公司内部的团购房。
与他一起上了中专的大多数人都还在车间埋头苦干,在这个城市做着普通的打工族,而他天天接触的是高精尖的零件与仪表盘,下班了可以回自己家。
他的人生有着比太多人幸运的逆袭意味,所以他的突然放弃让他的家里人觉得他不争气,多少人羡慕的岗位,他说不要就不要了。连跟家人一句商量都没有,家人觉得他丢了宝。可他却不以为然。
回来放羊在他眼里并不是什么低人一等的下贱活,相反他觉得他活得很好,因为活成了他自己。
年底的同学聚会他参加了,说起他的那些羊儿,他一脸的得意,丝毫不避讳在那一群混得比他好、过得比他殷实的同学中谈起他羊倌的身份。他说山里的空气好,人也朴实,少了勾心斗角,小了尔虞我诈,每天跟那些羊儿呆在一起,让他觉得特别自在。他常常想起小时候的日子,一群孩子一人赶着一头牛在山里跑的日子。现在的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这就是他最向往的生活。
我们所有同学听到他的放羊精,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那特别不体面,特别不着调。相反,我们开始羡慕与嫉妒他那种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时而忙碌时而悠闲,时而汗流浃背时而闲云野鹤的日子。因为,在他的描述中,什么羊骚味,什么满山的杂草与荆棘,都通通变成了他体验生活的法宝。他爱那样的日子,所以,他舍弃得了大城市的生活。他爱那样的日子,所以即使面对的是成堆的羊屎,他能想到的依旧是诗和远方。
现在的他的微信上全是羊儿,大片的羊儿在山坡悠闲地吃草,与他同朋友一样和睦相处。有些羊儿躺在货车车厢里被他用车到省内外不同的地方。他的养殖规模越来越大,已经远近闻名。他说既然决定回来,就得好好呆下去,好好干下去。
最近的一条微信,他这样写:好多人都觉得我好不容易脱离了农门,却又一猛子扎了下去,把自己拴在这密闭四合的山村里,我只想说,可能我在你们眼中真的很不争气吧,但我活成了我想要的人生。
这就是我的同学,一个放弃大城市的工作与生活,选择回到山野里做随意奔跑的放羊郎。他的选择让很多人都觉得很失败很不靠谱,可是那是他想要的人生,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咯。
2
舅舅家的大表姐,曾经是个让家人伤脑筋的丫头,她性格活泼,爱交际。但却对学习没有兴趣,高考没考上大学的她。在那一年暑假,遭受着全家人的埋怨、指责与非议。父母抱怨她在学校不好好努力用功,弟弟说她做姐姐的没给小的做榜样。
家人几经思考,觉得不能让她就这么早早踏入社会,于是安排她去复读。但特别有主见的表姐一口就回绝了。她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想早点出去找工作。
这一想法一抛出来,可把家人彻底给惹怒了。舅妈气得在家唉声叹气,舅舅逢人便说自己的闺女不争气。可无论大家怎么劝阻,表姐就是横下心要出去闯荡。家人拗不过她只好放行。
表姐拿着家里给的路费,一个人悄悄上路了。她一开始去了上海,后来又辗转到浙江。做的都是销售的工作。她说她喜欢跟人聊天,懂得察言观色。所以销售这个工作她最感兴趣。
家人听到她走南闯北就是在推销东西更是不满。一定要她踏踏实实找个厂,在车间里脚踏实地地干活。可她说她坐不住,定不下来。
他们一听表姐的回答,恨不得立马去千里之外的地方把她给揪回来。甚至一听到表姐打电话来说自己做销售又领了多少奖金都觉得挺烦。在他们看来,女孩子就应该找个稳定点的活儿干起来。销售那么累,有时候一个月还拉不了一单活儿。可是,表姐却不这么认为,她认为自己喜欢销售,经过几年经验的积累,自己也是越做越好。
十年前,刚辞职不久的表姐在街上溜达时,看到一则某蛋糕店招聘店员的招工启事。她本人很喜欢蛋糕店干净优雅的环境与氛围,于是二话不说就去应聘了。在那个连工人加起来才十几人的小蛋糕作坊里,表姐成为了一个既要看店、又要推销产品、既要收银、又要送货的小店员。她干得很卖力,老板十分欣赏她。在那个十几个人的蛋糕店里,表姐迅速成为了整个团队的核心人物。有关销售的事情,老板几乎全权交给了她。而她也真的没让老板失望。
十年后,小小蛋糕店经过发展,已经成为那个城市最具品牌的蛋糕店。一个小小的十几个人的作坊也已经变成了拥有百余家连锁店和几个工厂的大蛋糕品牌。而表姐已经从最初的销售店员变成了整个蛋糕企业的销售总经理,负责所有店面的销售工作。月薪也从曾经是一千元变成年薪几十万。
现在的表姐每天依旧很忙碌,她开着车在不同的店里巡查销售情况,她要不停地培训一批又一批的店长。遇到端午和中秋,她还得与不同的合作方推销自己的粽子和月饼。很苦很累,但她做的很开心。
她说以前的她做销售是一个人单打独斗,现在的自己有一个非常有凝聚力的团队。十几年的努力,她把自己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团队。她说因为自己喜欢这份职业,所以才会做的如此好。
曾经的表姐在舅舅舅妈眼中是不争气的孩子,成绩不好,也不按照他们的要求找工作。可是,现在的表姐已经蜕变为一个职场精英。她的成功不是她有多优秀,而是她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工作,适合过什么样的人生。
如果当初遵照父母的意愿选择复读,上一个大学,找一个朝九晚五的白领工作。过得普普通通,内心也绝不会想过其实她可以有着非常不一样的人生。而之所以没有得到,只是因为自己在父母意愿的支配下,做了“无比正确”的选择。而这个在父母看来“无比正确”的人生,或许才是她平庸生活的开始。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我们努力,我们争气,去追求一个看似高大上的目标,并不是因为我们真的就很想那样,只是因为我们要遵从世俗的标准,家人的期许。或许,有一天我们真的成功了,可是那并不是我们想要的人生。
相反有些人,看似离经叛道,看似挺不着调,在世人的眼里,他们甚至是不争气的典型。但最后,你才会发现,这些人才是掌控人生的强者,因为他们把人生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所以,想要绽放,就遵从自己的内心。不要被外界的决定与世俗的标准所绑架而左右了自己的选择。那样的你才可能孤注一掷、费尽心思去做最大程度的努力,才能朝着那个目标义无反顾地挺进。你也会活成你自己喜欢的样子。而人终其一生,不就是为了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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