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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为什么选择那么拼?

姑娘,你为什么选择那么拼?

作者: 颜凉有长信 | 来源:发表于2016-05-31 09:50 被阅读0次

01

许久不联系的高中密友突然联系我说,她们一家三口在我在的城市,想见见我,下午就要去另一个地方了。

我骂了句“混蛋,刚来就要走。”急急忙忙换了衣服就打车去约定的那家咖啡厅。每天日复一日的重复,突然有一个旧友出现是一件多值得庆幸的事情。

到了咖啡厅,我小心翼翼地踏进去,探着头寻她。她坐到窗边朝我招手,细软的声音喊了声:“这里。”心里酝酿已久即将汹涌而出的脏话在看到她丈夫的时候戛然而止了:“你个小婊砸。”

“我们聊一会,待会你再来接我,两个女人说话,你在这里多尴尬呀!”百般劝阻,她的丈夫向我点头,微笑,便离开了。风度翩翩,完全没有已然成家为生计奔波的模样。

我贼眉鼠眼地向她挤眉弄眼:“行啊!小日子过得蛮滋润的。还有精力自驾游。”

她挽挽耳边掉下来的几缕细发:“还好,你呢?好久不见,过得好吗?”

“把操蛋的人生过得更加糟糕呗。”我看着她,脸上全然是十七八岁少女的模样,我突然有点自卑。

我后悔没有涂点什么掩盖一下我眼角的鱼尾纹。没有穿衣柜下面一直舍不得穿的花了好几百买的衣服。与她相比,我显得太过于寒碜。

我知道她不会在意,可是我会。

02

我有点惆怅地说:“人生真的很不公平,同样是当妈的人,为什么区别那么大?而且老公的质量也是相差甚远。”

她“扑哧”一声笑了:“我只不过”咸鱼翻身罢了。”

密友高考成绩只勉强上了一个二流学院,每天都是混日子。感觉没什么希望。就打算这样度过四年。她们院要拍一个宣传片,不知谁莫名其妙推荐了她。

开会那天,她进教室,就有一种逃跑的冲动,一个大教室密密麻麻坐满了人。靓男俊女。

女生除了几个比较与众不同,有特色以外,全都是肤白貌美,她说:“真的是那种天生底子好的人,脸色白里透红。”还很会穿搭。

而且还瘦得那么好看,真的,命运真的把最好的那些全都给她们了。老师说:“你们都是文学与传媒学院的门面,我希望你们尽心尽力去做,不要想着中途退出。”

她那时候的自卑真是深入骨髓里去了,那些东西扎得她全身都疼痛不已。她想谁这样恶作剧,真是把她害惨了,她有什么,什么都没有,瘦但是肩宽,高但是腿短,黄,不是亚洲人健康的黄,而是暗淡蜡黄的黄。

每次出门都会被叫阿姨的人。

03

特长那一栏,那太过于狭窄的空格仿佛不能抵挡她们拥有的无数特长,芭蕾舞,古筝,吉他,街舞,唱歌,毛笔````只有她那一栏空白得那么突兀,刺眼得令人生疼。

拍摄的时候,结果可想而知,像她那样的毫无特色,不貌美,没特长的人,只配当一个一秒钟都不够的路人甲角色。

还经常被当作工作人员使唤。有一次拍男女主角在舞台上对戏,导演让她拿好两瓶水和毛巾,那时候是那座城市最热的六月天,空气里充斥着热分子,所有人都像霜打的茄子,恹恹的。

她拿着两瓶水,肩上挂着两条毛巾,在座位上,摇头晃脑,昏昏欲睡。突然导演大喊一声:“卡!”她的反射弧竟是前所未有的快。

眼睛还没睁开,动作已经比脑袋快一步了。从来没有像她那么悲剧的群众演员了。

六点多起来拍一个一闪而过的镜头,然后跟着剧组忙前忙后,递水,帮撑伞,搬器械,没有人心疼,因为他们觉得我是女汉子,什么都可以应对自如。“我蛮感谢那段时光的,生活真的不会因为你是女生就怜香惜玉。”

我递水时,只有他(密友老公)对我说了谢谢。我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啊?额,不用,不用。”她慌忙地摆手,突然的优待让她很不适应。

“你赶紧帮他擦擦汗,拍完这一场就可以结束了。”她像一个老手,从肩上拿起毛巾帮他擦汗,他向上喝水的时候,她恰好碰到他的喉结。

“那时候还不知道男生的喉结是不能乱碰的,我擦完就跑下去了,因为知道自己不可能和那些人是同类,干杂活才是本份。”那场戏结束之后,各归其职。

04

暑假也悄然而至,她出生在一个极其普通的家庭,爸爸是出租车司机,妈妈是工厂工人。

最近两年,随着公交车,私家车,摩托车的出现,爸爸的工作举步维艰。她回家,每天的生活就是跟着妈妈到工厂里打工。

厂里的工人每天重复着同样枯燥无味的工作,瞳孔已失了神,麻木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中午12点冒着热日炎炎,开着电动车火急火燎到菜市场买菜,货比三家,那家便宜就买那家。中午的菜往往比早上便宜一倍。

所以宁可中午热点也不会在早上买。回来忙前忙后煮饭,满头大汗,全身黏腻也要立刻去工厂,2点30时上班时间,下午还是一样,做不完一天的量,自己加班完成,耽误下一个程序的进行,一顿挨骂是少不了的。

她就在这样的每天每天工作中度过了一个暑假,她明白了,职场的残酷就是无论多痛苦也得捱。这样的出售廉价劳动力的工作更是将她的思想变得混混沌沌。

快回学校时,妈妈带她去一个小贩聚集的地下商场买衣服,她又想起拍宣传片时,偷偷拍她们的衣服,回来问室友那是什么牌子的。

室友摇摇头:“那可不是我们普通人能买得起的。”她看着那些衣服,顿时没了兴致,妈妈许是看出来了,摸摸她的头说:“孩子长大了。”

便带她去附近的名牌店去逛,她看见一条裙子,想让妈妈试试,妈妈摆摆手,“老了还穿那么漂亮干什么?”她把妈妈拉到试衣间。

“那条裙子真的很适合妈妈,她也很喜欢那件衣服,看到价格她就赶紧拉我出来了。她自己不舍得买,却给我买了两套衣服。差不多花了她一个月的工资。

我想:“总有一天,要让妈妈给自己买东西时就像给我买东西一样干脆。”

05

回学校后,每当怠懒时,那就会想去妈妈低头拼命工作的样子,每次看到我头上有一两条白头发,都会很心疼,很愧疚照顾不好我,而她已经满头白发了,每次她回外婆家都要先染黑。

每次提及她的白发,她都不在乎地说:“我都老了,很正常的。”可是,她才四十几岁。

她开始晚上去肯德基兼职,挣外快。她很庆幸过了12点,客人稀少,有大量空闲时间看书,做题。她已大二,四级还没通过。

早上即使再困,捏捏大腿,专业课无论多枯燥还是撑下来了。她自己胆子很小,学校大赛从不敢参加,所以让室友看见比赛就帮她报名,直接拉她去比赛。经过多次的腿抖,喉咙紧缩不敢说话后,那讲台恐惧症就经久而愈。

她觉得在肯德基兼职与自己的专业无关,学不能致用。便去新闻报社碰碰运气。先学经验,不要薪酬,每次跑外面采访,她都因为那次拍宣传片养成的吃苦耐劳的性子。

三个月后,成为实习记者,薪酬1500,她将大量的时间投放在报社中,用兼职的薪水,每个月奖励自己改变一点。卷发,口红,防晒霜,一点点地买回来,即使买不起太过昂贵的衣服,她也学会了怎么隐藏自己的缺点。

毕竟人都是“以貌取人”,第一印象很重要。在网上下载了教画画的视频,自己自学。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她铅笔沙沙的描绘声。

那些错过的时光她要弥补回来。没有特长,她就努力培养一个。毕竟开始从来就没有早晚之分。在那段现在回想都会觉得很拼的日子里,她每天几乎没怎么睡觉。实在困到不行,便趴十分钟,就会自动惊醒。

06

如果,你自己很优秀,这个世界都会理你的。她开始年年拿奖学金,在上一次的宣传片中,她为那个男生递水,擦汗的画面也被剪辑进去了。

于是,想邀请他们两个拍一个灰姑娘和王子的微电影。最后,看到密友时,毅然决然地把它变成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有一个吻戏的镜头,只需要借位就好。男生还是真枪实弹地吻了她。他说:刚开始看见你就觉得这个女生很与众不同,帮别人撑伞,自己却在晒。

傻乎傻脑的。那一次,碰到我喉结,你事不关己就下去了,继续愣愣的放空眼睛。他们的故事太长,总之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在一起了。即使有了男友,她还是不会堕落,男孩心疼:“我养你。”她还是顽强的努力。

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双方的门第自然大相径庭,但她已经出色到可以自己买车买房了,一点都不会自卑。

他给了她爱情,却不需要他为她买面包。我想女生经济独立是爱情能长久的基本,也是婚姻不会沦为坟墓的条件。

我想,女孩子家家,为什么不拼呢?拼了才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呀。拼了才可以给妈妈买她舍不得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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