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一群几岁的小朋友常常在夜里,提着自制的小灯篓在河边摸索。
他们手里提着圆体,长方体,立方体的鱼篓,在私语细讨后各自在觅好的位置上,把鱼篓埋进水里,随后用一根结实的树枝固定住。
做完这些,小朋友觉得还不安全,又用长树条捞河里的水草铺在上面。
第二天晚上他们又会把鱼篓从河里提起,多数情况下他们都不会有收获。
有一次其中一个小朋友早上醒来心里还在想着自己的鱼篓就偷偷跑到河边,小心的打捞自己的鱼篓,但是鱼篓空空,小朋友又把鱼篓放好,跑开去玩耍了。
快中午的时候,奶奶撑着墙角向着高台叫小朋友的名字。
小朋友应了一声,从小朋友群里一溜烟跑回去了。
趁着空挡,小朋友突然想起来自己的鱼篓,又掉头跑到河边去了。
鱼篓提上来一半的时候,一条肥硕的鲫鱼在中间一格奋力挣扎,小朋友喜不自禁把手伸进网口捉出了它。
那天中午奶奶说晚上给他们煮鱼汤,他高兴的乱蹦乱跳,当然并不是因为有鱼吃,因为一直一直以来小朋友都不喜欢吃鱼。
晚上的时候,一片乌黑中几点灯火闪烁,小朋友就在水边手舞足蹈的分享自己捕鱼案例。
后来的后来,小朋友的鱼篓丢了,那天过后他再也没有在夜里去过河边。
某天小朋友结识了一个新的好朋友,白天的时候,他们就会在一起,从河边的沙堆摸螃蟹。
河边的沙蟹不像小朋友平时见到的大红蟹,沙蟹不仅体型小,而且壳软,两把“刺刀”扎到手上最多电麻不过一秒。
小朋友突然喜欢上这种游戏,白天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光着脚丫在河边的沙上摸索。
河中央停着几辆捞沙船,旁边还缠着小船。
有一次新朋友领着他上了大船,小朋友看到河水的流动有一股跳进河里嬉戏的冲动,最后理智拔得头筹。
后来他唆使新朋友松开了系牢在大船上的小木船,小朋友飞天一跃跳了上去。
小木船却突然随河水往下游,小朋友慌了,然后新朋友脱了上衣跳进河里把船拉了回来。
那天过后,小朋友也犹豫的下了河,又小心的游到河中央,如鱼得水的喜悦让他把长辈的警告丢到脑后。
后来新朋友举家搬迁,小朋友再也没见到新朋友。
那条河里有一片宽广无边的区域,小朋友一直一直想游到河对面的愿望都没有实现,因为那天过后小朋友总觉得深河之下藏着择人而食的恶鬼。
有一次小朋友的另一个小伙伴从远处跑来还对着他喊,自己找到一个旧渔网,但是渔网线揉成了一团。
两人得到了好宝贝,齐心协力解开线结。
渔网完全解开铺展开来,是长方形的,中间有好些破洞,网线细弱,而且只有腰宽,两人仍乐的找不到边。
在经过短暂的讨论,两人各执网线一端,将渔网抛到河里,鱼浮在河面形成的线与河边一角围成整齐的三角形。
两人没有等很久,就捕捞上来几条手扎长的小鲢鱼。
小伙伴突然心生一计,丢了一句让小朋友等着,匆匆跑走。
小伙伴再次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几个小瓶盖,一盒火柴。
就在屋后的一个后坡上,两人用铁丝各串一条鱼,小火文烤。
小伙伴告诉小朋友,烤的时候要把鱼翻身,到了六七分熟的时候再撒上作料,那叫一个美味。
小伙伴说着还吸溜一口,作陶醉状。
但是小朋友确实觉得这是美味,一直不喜欢吃鱼的他喜欢上了这种味道。
在这些零碎的记忆发生之前,其实还有许多事情。
诸如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姐姐叫喊着许愿许愿,小朋友转头只有星星眨着眼,一闪一闪。
但是小朋友还是学着姐姐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后来小朋友才知道那颗流星是一架偶然路经此地的飞机,尾灯划出的流光。
还有某一家大哥哥提着一大斗篓的“戈二揪子”在高台喊着,好吃不容错过。小朋友抓了几个,香味在嘴里流转,他却急得吃不到肉。好不容易撬开壳里的肉,还没嚼在肚里,斗篓已空。
还有一条条小河边,一群群小朋友伸着自制的虾杆,缠着线,系着蚯蚓摸索着。
小朋友的运气似乎不好,每次只能眼羡那些钓上来一大盆虾蟹的小伙伴。
运气唯一好的一次,小朋友钓上来一条蛇,吓得他再也没敢钓虾了。
诸如诸如,细碎成一片片,摸不到了,看不着了。却又像星星一样,好像看的到,永远也够不到。
再后来,真有一颗颗流星划过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小朋友还记得那个大大的坑,埋葬了数不尽的碎片。
许愿呀,许愿哈,许愿。
说到底,那我们究竟是从何而来,又将何去呢?
我到底如何成为我,你又是如何成为你呢?
为何有人会眼观星河,而有些人双脚丈量大地呢?
又为何我想的是这些,你想的是那些?
……
碎片零零散散的在星河里飘着,小朋友望着夜空突然双手合十,闭着眼默念道。
我想要所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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