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柯相识那年,我们正读初三,一年一度的分班传统让我们有机会在三年二班相遇。十四五岁,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但农村中学过低的升学率压着我们每天不得不时刻绷紧中考那根弦,于是,日子总在紧张和无休无止的考试中度过。
因为我和阿柯的成绩在班上尚属不错,所以有幸在安排座位时坐在了一起。也是从那时起,我们渐渐熟悉起来,渐渐成为好朋友,也就有了后来的故事,最终成为青春记忆里不可或缺的一个人。
或许因为年纪尚小,当时的我们还没有如今的防备之心,很快,彼此就熟悉、亲近起来。不过也因为年少,我们还不懂得包容,不善于理解,而我,更甚。度过刚刚熟悉时的“蜜月期”,我们性格中的缺点渐渐暴露出来,生活中的小摩擦也接连不断。记忆中有好几次,她因我们之间相处的不愉快而哭泣,尽管此刻我已想不起具体的原因,但想及青春期自己的性格实在太过混账,过错大概十有八九皆因自己,每每此时,恨不得能穿回过去狠狠地教训自己,温柔的安慰那个哭泣的女孩。
也幸好,“摩擦期”来得也并不长,后来的相处就亲近和谐多了。我的性格中一直有些好动因子,青春期表现更甚,因此上课时经常会开小差。有时会伸个懒腰把胳膊搭在阿柯肩上,有时想到有趣话题扭头和阿柯讲话,有时会拿起她的手摆弄她细长的手指(此时会想为何我的手指没有这么长,为何我没有像她那般长个大高个儿),有时......
日子,就这么在紧张与玩闹中过去了,很快,我们迎来了中考。2005年6月25日,我们奔向了中考的战场,或许在此时看来,这个等级的考试实在不值得一提,但对大多数农村孩子来讲,中考的失利意味着此生再与校园无缘。这一年,阿柯榜上有名,而我落榜了,其实她在学习上的天分一直比我要高很多,鉴于我们学校当时不到10%的升学率,这般结果也在预料之中。从此,我和阿柯分开了。
之后的一年,我们只能在她三周一次的假期时才能见面,我也尽可能地每次假期都特意抽出时间去她家里找她说话。不知是潜意识作祟还是为何,当时每到她假期回家的周五晚上,我总做梦梦见她,平时却基本不会做这样的梦。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她们因为某些原因提前一天在周四下午就放假回来了,我那次就很奇怪的在周四晚上做梦梦见她,第二天放学鬼使神差地就去找她,发现她竟然已经回来了,说这次早放假一天,当时的我着实感到不可思议。也或许因为这般,在今后几年尽管又遇到了新朋友,但依旧觉得她是最重要的那个。
第二年中考,我超常发挥,顺利地来到了阿柯就读的高中,当时心想,今后我们又能在一起吃饭聊天了。但现实总是残忍的,因为不同的年级,我们教室位置离得很远,时间上也凑不到一起,只在最初几次过周末回家时才会一起走。一年的时间,她已有了新朋友,刚来到一个新的环境,我也开始找自己的新朋友。不过很庆幸的是,当时我们并未因此而感到疏远,在我心里,她依旧是我最好的朋友。
高中的日子,我们相处的时光不算太多,但当时依旧想着有一天能够追上她的脚步,像初中时那般,能和她并肩前行,可惜,一直未能如愿。
因为身处高考大省,过大的升学压力导致了教育的畸形,复读已成为大多数高中生的常态。而我,在高考一战中再次落榜,为了换一个学习环境,我离开了就读三年的学校,来到市里另外一所高中,此时,阿柯已经凭借过硬的高考成绩被一所重点高校录取。这一次的落榜,我心里不再像上次那般平静,面对千军万马挤过独木桥的高考,我没有了曾经的自信,也因此,心理压力很大,阿柯也经常宽慰我。当时不知为何,或许是为放松心情,或许是为警醒自己,也或许是为鼓励自己,我请求阿柯每日发一条短信给我,一句鼓励的话,或者一句熟知的名言。在复读的日子里,她一直坚持着每天发一条短信给我,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啊,尤其是对于我们这种不善于坚持的人来说,每每想起,就觉得莫大的感激和深深的歉疚,感激她一直以来的坚持,歉疚自己任性的要求。遗憾的是,之后换过几次手机,当时那些短信不知在何时也已经丢失了,后来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挨个找之前的旧手机,也没有找到。
随着年纪渐长,我们不像小时候那般直白地表达感情,因为彼此性格的原因,如若不是经常泡在一起,我们都不属于主动去联系对方的人。大学后,我们偶尔会通次电话,交流下彼此的现状,寒暑假时或许会见上一次,一直保留着在对方生日时候,打通电话的习惯。
如今的我们在各自的人生轨道上逐渐前行,或者最初相遇时的那段时光已是今生重叠的全部路段,但年少时的那段记忆却是岁月的长河无法冲刷掉的,只愿岁月能够温柔待你。
---上午读到贾平凹先生的《等待》,不知为何想起了阿柯,想起了年少时的那段时光,于是写下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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