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拿起《海子诗歌精选》
这部沉甸甸的诗集
我只略略看了几页
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那是一个叛逆的写手
在同样青涩、青春的年代
他,我的同学,一个别班的少年
放弃了学业,去外面体验生活
他写诗,据说经常写在课本封面上
是的,他写诗,写那些连老师都拍手叫好的文字
他有自己的上帝、撒旦
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是一个彩云缭绕的堡垒
对他大家只有仰望
我们始终无法企及
走进他的“迪士尼乐园”
我记得那是十四年前
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他来到我们宿舍
裤兜里揣着他的诗歌
他刚从外面回来,那时已不再就学
我借着走廊里微弱的灯光看他的诗
那写在皱巴巴的纸片上的字
老实说,我真没看懂
于是顺手还给他,顺便听他诉说自己的事儿
我们宿舍十六只耳朵都在聆听
一个就像《〈宽容〉序言》里那位勇敢的实践者那样的人在讲故事
故事的内容于今我已忘记
从他的表情和语气里我只听出来两个字——
“苦”和“难”
然而他还不曾忘记他的诗
他准备出本诗集
最后他离开了,我至今再没听说过有关他的消息
我也早已不记得他的名和姓
至于写诗,不知道这些年他落下没有
也许,他今天刚还写了
也许,他早已淡漠、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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