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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所有的菜鸟逆袭之路——评《造雨人》

一无所有的菜鸟逆袭之路——评《造雨人》

作者: 林间竹音 | 来源:发表于2019-06-17 05:43 被阅读14次

    喜欢法律又喜爱文学的读者对于约翰·格里森姆(John Grisham)这位畅销书作家的名字一定不会陌生。有更多的读者也许没看过他写的小说,但是对于《鹈鹕报告》(The Pelican Brief)、《杀戮时刻》(Time To Kill)、《逃跑的陪审员》(The Runaway Jury)这几部根据他的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应该多少会看过一些。他被改编成电影的小说还有很多,《造雨人》(The Rainmaker)就是其中的一部。

    造雨人原意是指“唤雨巫师”,在法律界,是指能一下子为律所带来天价收益的律师。

    这部小说的一开始,美国南部孟菲斯的主人公鲁迪就遇到了一连串的麻烦事。他虽然幸运地刚从法学院毕业并通过了律考,不过,由于他的父亲早逝,母亲又改嫁,他完全靠着自己半工半学才读完了法律专业。他申请工作的律所被一家大所收购,原先很牢靠的工作一下子泡汤。此外,他为了讨女友的欢心,在大学里透支了自己的信用卡买礼物给女友。但是女友还是抛弃了他,而投入一个富二代的怀抱。他不得不申请破产。他去申请另一家律所的工作,而这家律所正巧遭遇火灾,警方怀疑是鲁迪因为求职不成而报复纵火。此外,他毕业后不能住学校宿舍,连个住处都没有。

    不过吉人自有天相。他在大学中一直在一个酒吧打工,老板“王子”很喜欢鲁迪,介绍他去自己的一个朋友斯通的律所工作。王子和斯通其实都是经营脱衣舞表演等见不得人的勾当而被警察关注的人。鲁迪实在找不到任何律师的工作,只能为斯通打工。斯通根本不发工资,反而要求鲁迪每天和所里的德克一起去医院找案子:就是在第一时间找到交通事故的受害人,成为受害人的代理,为他们获取赔偿。根据美国的法律,律师可以得到当事人赔偿金额的三分之一。

    鲁迪早在大学学习期间就参加过一位教授的公益诉讼课程。在该教授安排的一次为当地的贫困社区居民提供免费法律服务的活动中,布莱克夫妇因为他们投保的事情来咨询鲁迪。他们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在名叫大利益保险公司(Great Benefit)的推销员上门推销一种医疗险时,听信花言巧语而为全家购买了这种保险。现在,大儿子唐尼被查出患了急性白血病。医生发现唐尼的孪生弟弟的骨髓能移植给他,只是费用高达二十万美元。当布莱克夫妇要求保险公司支付医疗费的时候,保险公司以各种借口搪塞,就是不付这笔费用。鲁迪意识到布莱克夫妇肯定能打赢这个案子,他当时是想把这个案子介绍给其他经验丰富的律师。他后来应布莱克夫人的邀请又去他们家中拜访过,见到了正在等死的唐尼。鲁迪的同情和真诚赢得了布莱克全家对他的好感和信任。

    同时,主办那次活动的布迪夫人在活动中也告诉鲁迪,希望他能去她家里为她撰写一份遗嘱。鲁迪依约前往。令他极为吃惊的是,衣着、汽车和住房都相当寒酸的布迪夫人居然有二千多万美元的财产,她希望把这笔财产全部赠给当时在电视上十分走红的一名布道师,而不是给从来不关心她的几个子女。她一个人住在一个空荡荡的宅子里。布迪夫人还以鲁迪帮助她打理花园为交换,将自己车库上面的一间与大宅分开的屋子供鲁迪居住,解决了他的住所问题。

    鲁迪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德克一起去本市最大的一家公立医院寻找那些在交通事故中受伤的人,在第一时间说服他们接受律师的代理赔偿工作。由于这是一块肥肉,律师之间的竞争也十分激烈。德克虽然参加过多次律考,却一次都没通过,只能帮助律师打工换取薪水。不过他的经验十分丰富。很善于“寻找”案子。鲁迪十分厌恶这样的工作。他在医院里遇见被丈夫家暴而受重伤的克莱尔。两人互相吸引,产生了爱情。

    在斯通的同意下,鲁迪将布莱克起诉保险公司的案子起诉到法院。保险公司的代理律师是莱托贝尔,他是当地最大最有势力的律师事务所的一个合伙人,当初,正是这家律所收购了已经招聘鲁迪的那家小律所,害得他失业。对于鲁迪来说,那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此外,主审这个案子的法官,是莱托贝尔在法学院的同学。唐尼在案件开庭之前去世。

    就在案子的审理早期阶段,斯通和“王子”一起神秘失踪,据说两人一起逃到了南美。鲁迪和德克决定成立自己的律所,由德克担任鲁迪的助手。法官将鲁迪和莱托贝尔一起约到他的办公室,与莱托贝尔唱了一出双簧戏,想劝初出茅庐的鲁迪接受保险愿意赔偿的七万五千美元,把这个案子撤了。鲁迪在征得布莱克家人的意见后,回绝了保险公司的提议。

    鲁迪在取证的过程中,发现保险公司处处与他作对。他想要录取证词的关键证人都从保险公司辞职了,而一些高管则以工作繁忙为理由拒绝合作。他要保险公司提供材料,对方也是毫不配合。幸亏主审案子的法官心脏病发作一命呜呼,接替他的法官是一位富有正义感的黑人律师,他曾辅导鲁迪参加律考。且德克也为鲁迪挖掘出保险公司的一些黑幕材料,对这家保险公司在其他州起诉的律师也把一些关键的证据材料提供给鲁迪。

    凭借他精心的准备,鲁迪在法庭上揭露了保险公司为了不支付唐尼的二十万美元骨髓移植费,而以各种理由、用各种诡计进行搪塞和拖延。唐尼的案子并非个例,而是保险公司的政策:为了盈利,保险公司的管理层制定并执行了在某一年里只理赔小金额的投保,而对于大金额的投保则置之不理的政策,以此赚取惊人的利润。且这家保险公司专门向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贫困家庭推销医疗保险,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人中极少有人会去找律师进行索赔。由于法官的同情和支持,鲁迪的庭审工作十分顺利。他出示了相应的证据材料,并传唤保险公司的高管到庭作证,在庭上一一揭露了他们的谎言。最终,他的第一个案子的判决是保险公司必须向布莱克夫妇赔偿五千万美元,创下了该州民事赔偿的最高记录。鲁迪本人一下子声名大振,成为名副其实的造雨人。

    在小说中,庭审的这一段是整个小说中最精彩的部分。双方的唇枪舌剑、诡计与反诡计、斗智斗勇,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示。这一段读起来也特别痛快,看着鲁迪这个初出茅庐的菜鸟与拥有雄厚财力的保险公司和它雇佣的名律师进行对决,有一种正义得到声张的满足感。

    在这个案子的审理过程中,布迪夫人的子女得到她立遗嘱的风声,纷纷从外地赶到,对布迪夫人大献殷勤,还最终说服她,将她带到子女那里,以便对她进行严密控制。而鲁迪委托德克对布迪夫人的财产进行调查,发现她所说的二千万美元的财产其实只有区区十几万美金。她虽然后来从子女家中偷偷给鲁迪打电话求助,鲁迪也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了。

    在医院里爱上鲁迪的克莱尔在出院后依然偷偷与鲁迪保持着联系。在一个晚上,她的丈夫酒醉回家后再次对她家暴,她打电话给鲁迪。鲁迪赶到后,为了制止他,失手杀死了他。克莱尔将罪行揽到自己头上。不过由鲁迪担任她的辩护律师,因为他新近获得的家喻户晓的名声,法官同意这个案子不用立案,就撤销了对于克莱尔的指控。

    鲁迪尽管打赢了布莱克夫妇诉保险公司的案子,并为他们得到了天价的赔偿费,但是无论是他、还是布莱克夫妇、甚至莱托贝尔,都没有从这个案子中拿到一分钱。保险公司对莱托贝尔隐瞒了事实,甚至在他打输了官司时还要起诉他没有尽到律师的职责。由于这个案子的天价赔偿判决,加上其他州的被害人也纷纷起来抱团对保险公司进行起诉,保险公司的董事干脆关闭了公司。

    这一连串发生的事件使得鲁迪极端厌恶自己的律师工作。他决定带着克莱尔远走高飞,去做一名中学历史教师,再也不去陷入法律的纷争中。所谓的造雨人的逆袭,到头来还只是南柯一梦。

    从鲁迪的经历可以看出,美国的司法体系,特别是民事诉讼这一块,已经相当完备了。但与刑事审判有所不同。陪审团在刑事案件的审判中只能定罪,而量刑是法律早已规定好的。但在民事案件中,陪审团不仅可以判决任何一方胜诉,还可以决定民事赔偿的金额。且美国还有惩罚性赔偿的体制。一名顾客,由于麦当劳的纸杯咖啡烫伤大腿,成功地让麦当劳赔偿一千多万美元。这种惩罚性赔偿也促使很多律师甘愿为客户进行风险代理,也就是案子打不赢就不收费。

    这种惩罚性赔偿的体制可以确保公司不能糊弄消费者。不过在实际的司法实践中,一般能请到好律师的,也往往意味着能够打赢官司。美国诗人弗罗斯特早就说过:“陪审团由12个人构成,他们被选派就是为了要决定谁(指控方或辩方)的律师更好而已。”律师为了高额的报酬,往往也是昧着良心干尽坏事。在这种情况下,鲁迪决定明哲保身,离开法律界这个是非之地,不失为上策。他牺牲的是令人羡慕的高收入,但最终能够获得心灵的宁静,那对于个人的幸福而言,往往是更加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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