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祥子从平房内出来才知道,这里原来是一个很大的公园,而祥子所住的平房正好坐落在这个公园的西北角上。房子后面是一条马路,马路对面是一个小区,而靠近小区门口的侧前方就是一个劳务市场。门头上白底蓝字赫然写着“某某区职业介绍所”。
距离平房不远的拐角有一家小饭馆,门脸破破烂烂,屋里四面的墙壁上由于烟熏火燎日久的缘故,油渍斑斑的,天女散花一样到处都是。不过这对于半年前狼狈不堪的我和祥子来说,能够从容不迫地走进这样一个小饭馆已经是“天上地下”的“殊遇”了。
“祥子,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祥子没说什么,但我知道祥子在这个海滨城市混得并不好。
“哥!”祥子很是激动,整张脸上的肌肉似乎痉挛似的。他略微顿了一顿,接着又说:“哥!当时我们三个人,你买了三个烧饼,你却给了我两个。哥!”祥子再没有说什么,他的面部肌肉抽搐着,我知道,他心里想说的话是无以言表的。
“兄弟!昔日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又何必曾相识!如果不是兄弟一张二指宽的纸条,我又怎能千里迢迢投奔兄弟而来?!”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为的是不让祥子伤心,更怕的是让自己难过。其实祥子无以言表的面部表情早已让我的内心翻江倒海,往事历历,犹如钝刀一样在拉割着我的心。
和祥子的相识纯属意料之外的偶然。我们是“铁道之友”(铁路偶遇)却又“一见钟情”。也许是一句客套话,或许是一句“戏言”,但我更加相信是发自肺腑的挚诚:“哥!去岛上找我!”随即一张二指宽窄写着详细地址及座机电话的纸条塞进了我的手里。慕名已久的海滨城市是我所向往的,更何况这里还有我曾经共患难的好兄弟!
“你回来之后就落脚在这里,三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床上不挤吗?”
祥子大大吃了一口面条,含糊不清地说“不挤,暖和。”祥子放下筷子又说:“我回来之后就来这里跟着大龙,和我在一张床上睡的是小金和小余。”
“大龙?就是我到你房间里的时候,隔壁那个听到动静被惊醒,紧接着就起床穿衣,留着一个寸头,脸庞圆乎乎的那个年轻人?”
“嗯,他对我们很好,大姨也不错。”
“大姨?大姨是谁?
“大龙他妈。”
“哦……”我欲言又止。
………………
“祥子,这里离海边远吗?”
“不远,五六分钟就到。”
“好,吃完面你带我去海边吧。我想看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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