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初恋

作者: 宋念0623 | 来源:发表于2017-10-18 13:26 被阅读0次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

        我想和你讲一个关于初恋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叫阿欣,这是她和何伦在一起的第八个年头,埋在岁月里的那壶酒,酿的刚刚好。

        阿欣很小的时候,一个人几乎把周边所有的孩童游戏场所都玩遍了,裙子花边的破损就是她战果累累的证明。再又一次占领了一个沙堆的时候,来了一个比她还小的小朋友,嘴角挂着亮莹莹的口水,一边呵呵傻笑一边欢快地朝阿欣扔沙子。阿欣飞快的抓了一把沙子孤注一掷似的糊了小孩一脸,然后在身后哭天抢地的哇哇声中扬长而去。

        回到家的阿欣一直战战兢兢的害怕对方家长上门告状,一直等到天黑,月上柳梢,母亲让她上床睡觉,那颗虚的支离破碎的心才又重新回到了肚子里,一夜无梦。

        时日太久,阿欣已经记不清事情的始末,也记不清那个小孩儿的脸,但是那种做了亏心事之后酣畅又内疚的感觉,让阿欣一记就是十多年。

        阿欣全名谭欣,身边熟识的人都叫她阿欣,没什么寓意的名字,像咖啡店里摆的绿植,名字毫无意义,寻常却使人舒心。十三岁的谭欣,生活过得波澜不惊,每天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寻常日子里的一点意外,就足够她回味很久,当晚的饭桌上一定只能听见她一张小嘴绘声绘色的描述意外本体,用尽了小脑瓜里所有的墨汁。

        遇见何伦,也算意外,可是那天阿欣前所未有的沉默了。

        去学校的公交上,早高峰,人与人的间距以负数计算。阿欣扶着杆子随公车的摇晃左右摇摆,百无聊赖。车里有难闻的人群和早餐发酵的气味,阿欣把头转向车外,十一月的宜春,严寒料峭,路上的人戴着口罩行色匆匆。阿欣突然觉得生活无聊透顶。再看回来,就发现杆子多了一双手,白且修长,阿欣从来没看过这样好看的一双手,指节分明,丰润白皙。后来仙侠剧兴起,白子画从酒杯里拿出小骨的化体,指尖轻灵,阿欣这才可以准确描述当时的感受:生刍一束,其人如玉。可是当时十三岁的阿欣在拥挤的公交车里脸颊通红,愣是没好意思看看那双手的主人。到站下车的时候,才发现是同一个学校的。阿欣瞥了一眼男生的侧脸,是棱角分明的轮廓。说实话阿欣已经不记得第一眼他的模样了,只记得那天大概是她所经历的冬天里,最温暖的一天了。

          当天晚上阿欣躺在床上又体会到当初欺负一个小朋友后的内疚又痛快的感觉,但又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阿欣说不上来。

        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枸杞和红枣沉入杯底,碎屑漂浮。阿欣坐在我对面,眉目温柔,笑起来有整齐的小白牙:“今天就说到这里啦,剩下的有机会再告诉你。”我说好,起身重新冲泡了一杯茶,暖和的好像重温了一遍阿欣的故事。

        阿欣是我在大学认识的新朋友,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中长的头发,喜欢戴帽子,安静听你说话的时候会让人有捏捏她的脸的冲动,也会有神情激动的时候,比如,说起何伦。她说:“宋念,你知道吗?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能想象到爱情最好的模样了。”她说:“我十三岁的时候遇见他,从此枕边人这个位置,再没想过别人。”她说:“我以前好傻的,想着他可能是个仙鹤似的人物,我要跋山涉水亦步亦趋的赶到他遁隐的空门,或是从大门直入,或是猫着腰叩响那月影弄梅的窗扉,也许这样我也不敢说出我喜欢他,到底锦书一封,才能把相思尽诉。”

        当年的阿欣在害羞和犹豫之中,确实经历了长达半年的暗恋。少女怀春的心思总是瞒不过好友,这个时候就出现了一个神助攻。2011年,互联网发展还算成熟,阿欣注册了一个企鹅号,那时候网络社交还不太普遍,至少在学生中是这样的。初二刚开学,学校举办运动会,秋高气爽的好天气。阿欣的好友a同学,大义凛然的在运动会期间稳准狠的帮阿欣要来了何伦的企鹅号。由此,阿欣和何伦的暗恋与被暗恋关系终于进阶到网友模式。尽管如此阿欣还是没敢吐露心声,双方仅限于知道对方名字,因为都是借用家长的手机,交流不太深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奇妙的是年少的感情阿,没有明确的我爱你,深夜里一来一往的晚安,就已经是最大的表白了。阿欣和何伦的关系就在这一来一往里确定了。后来何伦说:“其实我早就认出你啦,每天早上同乘一辆公交的小姑娘。”他不知道的是,为了那每天早上的巧合,阿欣费尽了多少心思。那时候何伦初三,阿欣初二,懵懂又美好的年纪,两棵祖国的花朵都渐渐萌生了一种叫做爱情的向往,可是他们都没有想到,暴风雨已经在前方蓄势良久了。哪有感情,没有隔着山海。

        我问谭欣:“为什么?”她眼睛里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朦胧的哀伤,并不透彻,好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但是需要一点点悲伤的感觉来调剂。她说:“哪有什么为什么阿,年纪太小,乱七八糟的情绪太多,你问我为什么,好像在问幼苗为什么会被狂风摧残一样。”我突然有点懂了,但又很不服气:“可是又不是所有幼苗都会被狂风摧残,悬崖峭壁也能开出美丽的花朵阿!”“所以,我们还是又和好啦。”

        “和何伦和好,是在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他约我吃饭,约的五点,我从一点就开始开心。吃完饭去公园坐着,来往的有晚出锻炼的老人,夹着公文包赶着回家的大人,也有卖棉花糖的小贩。空气里是清新的花草味道。说了太多话啦,我都不记得了,反正最后他突然抱住我,问我要不要在一起,我不适应地扭动身体说要考虑考虑,可是他一直不撒手,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啦。”

        说到最后,阿欣轻笑着用手捂着脸,笑容便从指缝里跑出来,肆意又美好。我问她,难道中间错过的四年你不觉得可惜吗?她调整了一下帽子,又喝了一口水,才慢慢开口。

        阿欣初三的时候,何伦已经高一了,不在一个学校,交集渐渐变少。何伦读的是当地最好的学校,阿欣想着,也许初三正好适合韬光养晦,中考的时候才能扶摇直上九万里一日看尽长安花,这样他们又能同校了。可惜事与愿违,阿欣中考失利,与何伦的学校失之交臂。

          阿欣高一的时候,军训结束,下了大雨,何伦在阿欣的学校门口等了一下午,给她送伞。

          阿欣高二的时候,平安夜里,何伦送了她一个苹果和暖手宝,阿欣畏寒。

          阿欣高三的时候,为了不打扰她,何伦每天只发晚安,偶尔写信,或鼓励,或安抚。

          中间隔着的四年,他们从未分离,只是以另一种方式陪在了对方身边。世间事太少圆满,可是每一种失去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人生海海,我们大可以继续满怀期待,用力生活。

        现在大二,阿欣和何伦很幸福。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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