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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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秋风肃肃从头顶掠过，后背不禁冷意爬上脑勺，迷离的眼神蓦然聚焦。

我看到杨树枝头那为剩不多的叶子，看着泛黄有丝丝绿意，叶脉多少有些黑斑。这秋风吹过，只见这叶随风摇晃着，执拗的和风犟劲。

风似乎是恼怒，紧接着，风卷沙迷了眼，再次睁开眼，只见枯叶终究还是屈服这肃肃秋风的威力下。

这时，望向笼子里的麻雀，静止又深邃的眼神，注视着落叶，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我想，大抵是在想落叶尚且可归根，而它注定在笼里苟且偷生。

猛然看到麻雀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蜷缩起来像个毛球。我才意识到，囚笼是对你的伤害。

慢慢闭上双眼，思绪不禁代入你的躯壳。

我看了看落叶，像是风儿凌乱了过往。怀念在风中摇曳，心渐渐成灰。忘了自由的起手式，不甘和嘶哑的啼鸣，随落叶坠地归于孤寂。

我忘记披在双翼的朝霞，我忘记落在脚下的水花，我忘记淋在脸上的风沙。

过去的自由，淡忘在囚笼外面。羽毛也不再鲜明亮丽，尖喙也不再锋利如初，属于我的只是与自由告别，走向归属于自己的末途。

缓缓睁开眼的那一刻，发现麻雀这一刻也在与我凝视。眼睛那般的深邃，却藏着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看到你，就想起我何曾不是生活在囚笼里。早起、午休、晚睡，像一个魔咒固定着生活。身在哪里，都会被琐事左右。缠身疲惫了整天，躺下醒来又是重复的节奏。

想起来了，这只麻雀为何在笼子里。

只是因为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扰了一场午休的梦。大抵是起床气，于是，你便出现在笼子里，可电线杆上的麻雀，依旧是多嘴。

起身把笼子门栓拉开，只是麻雀不像最初进去的活力扑棱，呆呆的看着我，不相信门栓那块天，是它期盼已久要去的地方。

轻轻地捏着你幼小的身躯拿出来，你的脚比翅膀有力。轻轻地放在地上，只见你猛然飞起，飞得很快，很高，很远，连同把我对天空的向往也一并带走。

当我再次坐在院落看着空荡荡的笼子，残留的羽毛，这一刻显得很刺眼。是的，它曾为了自由挣扎过，努力过。可惜的是，我没有看到。有幸的是，它终于去到想去的地方了。

一阵肃肃秋风吹过，连同落叶吹到脚边。似乎在感谢我的恩赐，赠予这个秋季独属的信物。

我捡起落叶，决定将你放回树下那块土壤，这才是你归属的地方。等慢慢降解，你属于的是下个春季。那时，我可以看到麻雀身影的闪烁，带着自由和盎然归来。

恍惚间，我看到放飞的麻雀连同我的向往，落在肩头。看着晃动的脑袋，听着你多嘴，不觉得阔噪，反而像在对我道谢，也在向我分享这一路的起伏跌宕。

说着脚下划过碧波泛起涟漪的悸动，说着双翼划过白云雾化氤氲的如仙。

说着说着，这肃肃秋风变成了暖暖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