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荠菜

作者: 铭帅之念 | 来源:发表于2020-02-21 10:54 被阅读0次

          在广袤的里下河地区的田野上,有一种野菜,叫荠菜。钟灵毓秀的水乡,遍地田野,河沟纵横,滋生的荠菜也是水嫩,清香新鲜。

          荠菜有灰荠菜,绿荠菜,其中又有紫色,暗红色,其它等等,但数绿荠菜居多。荠菜会根据气候温度而变化叶色,这也是荠菜不容易找寻和被发现的缘故。荠菜外形大多数呈锯齿状,叶尖细,底部略宽,多叶枝散开。荠菜的根通常都是一条根,深深扎在泥土之中,因为一般都是在荠菜根部挑断,所以都习惯说是挑荠菜。

          挑荠菜,还是小时候挑过,每到冬春时节,都不会错过吃荠菜的最佳时候,找寻荠菜在寒风凛冽中,在春暖花开时,没有岁月可回头,只有此情长记忆。那时真的可以体会到一点长辈们说得苦难时期,吃糠咽野菜的情结,心中也可以释然那种情怀。长大以后四处奔波,就比较少接触荠菜了,偶尔一餐荠菜,基本都是出自母亲和妻子之手。 条件好了,经常剁点肉,炸春卷,包荠菜饺子,荠菜的鲜,加上肉馅香,鲜香入肚,直叫人吃了还想吃,想忘也不能忘。

          春节期间,一天中午饭后,妻子提议说下田去挑荠菜。几十年没下田挑荠菜,我都模糊了荠菜的样子,重走挑荠菜之路,呼吸一下田野新鲜空气,我举手赞同,女儿也欢呼支持。小息一会后,妻子挎着菜篮子,带着小钩刀,小铲锹,一起离家来到百十米开外的蚌蜒河边圩上。

          太阳暖洋洋的,天空一片晴朗,和畅春风吹,一路风情意,水乡天地间,处处野绿溢。蓝蓝的天,清悠的河水,光秃秃的树干,碧绿的油菜,绿油油的麦田,欢歌的小鸟,偶尔忙耕的农人,一切都显得那么清宁。我们开始找寻野菜,原来现在种植的田地,因为农药除草的喷洒,路边很难找寻野菜了,野菜不像以前那么多了,一些刚刚人工薅草的地方,可见少数野菜干枯的身影。

          我们穿越一块块油菜地,在长势不好的间隙处,在稀疏地挑起几棵小荠菜,妻子笑着说不好找,女儿也说找不到,我也苦笑着摊开双手,无可奈何。一路遇到也在挑荠菜的月萍夫妻,也说荠菜不好找,一起边走边找,沿着小河边,一行几个人,偶尔挑起三两个荠菜。月萍的“四眼”老公挑起一棵像荠菜的野草,惹得月萍哈哈大笑,“这个麻腿子,离开家久了,家里荠菜都认不得啦!”

          沿着小河圩子,我在一块长势不好的麦田里发现了不少荠菜的身影,田里白一块,空一块,瘦小的麦苗,稀稀拉拉。终于看到柳暗花明,发现一棵不愁几棵,这是小时候母亲告诉我的,果然沿着墒口边,一棵棵荠菜,恣意散开,向阳而生,小小绿意迎风招展。我大声叫唤着她们一起过来,她们很快走了过来,各自蹲下身子,拿起小钩刀,小铲锹,轻轻地捋起荠菜叶茎,照根部挑起,荠菜轻盈地跳进菜篮子。我们小心翼翼地,不踩踏人家的麦苗,找空白地站稳,双手不停地挑荠菜。这麦田的荠菜真是多,麦子不咋样,尽长荠菜,散落间相距不远,一棵棵不离不弃,蹲下来几乎不要转身,就能挑好多荠菜,荠菜在菜篮子里慢慢地隆起越来越高。突然间女儿惊叫起来,田地里此时又没虫又没蛇,害怕什么呢?出什么事啦?吓得我们都直起身看,原来女儿在墒口边没蹲稳,铲锹捣到手,指头划了一道横杠,手正捂着,还好没破皮。一通安慰之后,继续挑荠菜,没多久时间,菜篮子就差不多满了。月萍夫妻也笑呵呵说:“我菜篮子里装差不多了,今天收获真不小,荠菜不大不小,鲜嫩,儿子上次吃了老想吃,这不,今天又出来挑荠菜,回家包饺子。”言语间,流淌着一种淡淡的幸福。

          拎着一篮子的荠菜,很快到家了,择好待用。眼看快到吃晚饭时间了,一部分留着包饺子,一部分洗洗干净,在老灶台上忙活开来,我生火,妻子站锅,女儿拿菜盘子,一家配合,很快一碗油香热气腾腾的清炒荠菜,出锅了。从田头到餐桌,就几个钟时间,人间美味,唯乡野精品,时令荠菜,果腹其香,且亲手挑来食,多年未有之。

          饭桌上母亲和我说:“冬春之季,荠菜是美味,我在家吃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你们常年在外,吃不到家里的新鲜荠菜,就感觉特别好吃。”我点点头,不忘夹一口荠菜在嘴里吃,享受着。吃完我和母亲笑着说:“野荠菜,天然,特别地道的原味菜,我很喜欢,这么多年漂泊在外,它让我时刻挂念着家乡这片土地情,母亲啊,你也老了,你也是我惦记,坚守一直回家的信念,乡土情结,无法抗拒。”母亲笑了。

          家乡的野荠菜源生于自然,历尽风雨仍然生生不息,常绿于水乡沃野,幸福着一辈又一辈。多少人心头常常相忆,相念,念着这方深情的土地,念着这份绿清鲜爽的荠菜,念着这片淡香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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