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十五,小年,花灯有,我不愿看。白天已端坐一日,觉两股酸胀,需步出门户活动。
月下之思月儿悬于中天,似圆将圆,唤起众生团圆之冀,自古皆然。沿城郊步道而行,路灯灼灼,月儿在天,似乎看不出灯与月,能辨者止月亮远尔。近来颇闲,事做不做,全在自己。由忙入闲,也是种观景适应。
我想,忙与闲,各有所得,各有其位。想当初忙时,晨兴夜寐,守规安矩,不可谓不严。于己狠一些,虐中为乐,未尝悔也。于事务中,洞人心,察世事,知事理,升觉悟,忙中有得,知己尚有为有用。然营营已进,失者也多,所乐者难为,好景难以身历,人又困于事中,又有何益?
然及其赋闲,又会一时困顿惶惑。常见归老者难以安闲,贪恋往日,经久难息,我以为是“拿得起放不下”也。虽激流勇退不失智慧通达,又几人能为?范蠡、张良、刘基者,不慕权位,明弃荣华实则去隐患而去,非心胸至超然境界所难为也。
边思边行,不觉已步至灯火辉煌处。道路交错,车流飞梭,路灯高耸,一排排延展至无穷处。如此情形,仰天而视,月亮也忙碌起来,月圆月亏,升起落下,未曾止息,其实只是人自己情绪所致。月圆月缺未曾变化,规律运行,何曾有变?若能心从容超然于忙闲,又有何异?
月下之思我谓闲亦有得。曰健身,曰旅行,曰交友,曰学思,此皆匆碌中难为。所缺者唯做事之势尔,如欲寻事做,必有事归,何愁闲居之。如此,闲亦得其所,亦得其乐也。
思至此,心觉舒然。天地间似乎春风徐然而动,空中月亮仿佛明亮有味,远方友人活泼亲切起来,人也近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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