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原【第11先进篇第04章】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
【杨伯峻译文】孔子说:“颜回对我没帮助,我所说的一切他都洗耳恭听。
【钱穆译文】先生说:“回呀!他不是一个有助于我的人呀。他对我说的话,都悦怿的。”
【李泽厚译文】孔子说:“颜回不是对我有帮助的人啊,他对我所讲的没有不高兴的。”
【注】三大家基本情况:杨伯峻——代表老式的考据,更多文言文解释的传统视角;钱穆——代表台湾最高水平,更多历史学家和宋明理学的视角;李泽厚——代表大陆最高水平,更多哲学家和五四西学的视角。
【游梦僧直译】孔子说:“颜回不是有助益于我的人呀,对我所讲的道理没有一丁点不悦纳接受的。”
【游梦僧意译】孔子说:“颜回不是有助益于我的人呀,对我所讲的道理没有一丁点不悦纳接受的。(颜回对我,真做到了‘见志不从,有敬不违,劳而不怨’哪。)”
【详解】正因为颜回“与之辩难恭敬如常”、“与之言,不违又足以发”,当然对孔子来说就是“非助我者也”,因为颜回所表现的,就是“于吾言无所不悦”。
所以,本章就是孔子对前前两文解读的章句的总结。同时,“于吾言无所不说”也诠释了前文的“劳而不怨”。这就是此章排在这个位置的理由。
解读前,咱先随便唠嗑一下:金庸武侠小说《笑傲江湖》中,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有一种独特武功,其仗之以威震江湖,那就是吸星大法。此功可以吸敌方之功为己用,同时削弱敌手,可谓一举两得,厉害非常。
小吹一下,言归正传。
回也:即颜回,也就是句首的“颜渊”。《论语》中,孔子习惯用弟子的名加“也”字来称呼弟子。如“由也”是子路;“参也”是曾参;“鲤也”是孔鲤……
助:助益。
言:《说文解字》直言曰言,论难曰语。如毛说,一人辩论是非谓之言。如郑说,与人相答问辩难谓之语。《礼记·杂记下》 “三年之丧,言而不语,对而不答”用的就是本义。
在现代汉语中,言语、语言等词语的构词都是同义语素并列,看不出“言”与“语”的区别,但在古代汉语中,这两个词的区别是很明显的。许慎概括为“直言曰言,论难曰语”,意即自我陈述是“言”,与别人谈论是“语”。《礼记·杂记下》 “三年之丧,言而不语,对而不答”用的就是本义。
说:音yuè,古通“悦”字。结合上下文,此处解读为“悦纳”,即乐于接纳。
全章解释为:颜回不是有助益于我的人呀,对我所讲的道理没有一丁点不悦纳接受的。
前文本僧讲过,本章孔子的话,孔子的感情是:似责实赞、如悲实喜。为什么这么说呢?咱慢慢分析之。
颜回,孔子这个得意弟子,“与之辩难恭敬如常”、“与之言,不违又足以发”,如此看来,颜回就是学了前文说过的吸星大法,而且,他还克服了吸星大法的一个限制,那就是“无法吸取内力异常深厚稳固者的功力”,颜回现在吸的可是千年不世出的圣人孔子的“内功”。
当然,颜回吸了孔子所学,自己进德修业之功力大增,但孔子的也不会减。所以,皆大欢喜。
先秦经典《列子·仲尼篇》有一段子夏与孔子的问答,对于深究孔子说这话的心理有极大的帮助(耳熟能详的“愚公移山”、“夸父逐日”和“杞人忧天”等故事,皆出自《列子》)。
子夏问孔子说:“颜回的为人怎么样?”孔子回答:“颜回的仁超过我。”子夏问“子贡的为人怎么样?”孔子回答:“子贡的论辩能力超过我。”子夏问“子路的为人怎么样?”孔子回答:“子路的勇猛超过我。”子夏问“子张的为人怎么样?”孔子回答:“子张的庄严超过我。”子夏起立而问:“这样的话,这四人为何都来事奉您,奉您为师呢?”孔子回答说:“坐,我告诉你。颜回仁但不懂变通,子贡能言善辩但懂有时沉默是金,子路为人勇敢却不懂适时退让;子张为人严肃庄重但不知谦和随人。(所以说,)兼总他们四个人的优点来换我的,我也不愿意的。(因为我虽单一优点比不上他们,但我兼而有之,且用之收放自如)。这就是他们奉我为师的原因。”
《列子·仲尼篇》的这一段对话,未必是真实存在的,但其说的,却是事实——孔子不是样样做到最优,但综合实力最强。
再结合本章的“于吾言无所不悦”,也就是说,颜回懂得“吸星大法”,且吸的对象是千年不世出的圣人,假以时日,必将成为孔子第二,也就是未来的圣人。所以说,孔子说这话,是“似责实赞、如悲实喜”。
正如《论语集注》有云:颜子于圣人之言,默识心通,无所疑问。故夫子云然,其辞若有憾焉,其实乃深喜之。胡氏曰:“夫子之于回,岂真以助我望之。盖圣人之谦德,又以深赞颜氏云尔。”
综合几章来说,颜回视孔子如父,并事之如父,真正做到了“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
至此,“几谏”的延伸章节解读完毕,后面继续“孔子论孝”的其他章节,敬请继续关注游梦僧之《拼图解论语》,谢谢。
特别注意:“孔子论孝”版块,没有编号“14”,将直接从“13”跳到“15”!
【第11先进篇第04章原文】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
【游梦僧直译】孔子说:“颜回不是有助益于我的人呀,对我所讲的道理没有一丁点不悦纳接受的。”
【游梦僧意译】孔子说:“颜回不是有助益于我的人呀,对我所讲的道理没有一丁点不悦纳接受的。(颜回对我,真做到了‘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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