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每天上午帮妻子忙生意,下午去厂里上班,直到夜里十二点下班,回家差不多已是一点钟了。
小张平时喜欢读浪漫的言情小说,每天夜里,回家的路上,经过人家的窗口,看见那些从窗口中透射出的不同色彩的光线,有温馨怡人的玫瑰红、有宁静安祥的海蓝、有暖玉生香的桔黄……小张就羡慕不已。
小张想,这些窗口好美、好温情啊,里面的生活也一定是美丽幸福和浪漫的。
又想,要是自己夜里回家,妻子也在窗口亮着一盏灯该多好哇!老远就能看到它的光芒,象情意绵绵的呼唤,暖暖地在心头散布,那该是怎样一种幸福的滋味啊!
可是小张每次回家时,累了一天的妻子,早早就睡了。
他每次都是轻轻开门,小心翼翼不弄出一丝声响。
屋里静静的,只有妻子的鼾声。
小张家在城里的商住区。这天晚上,小张没有直接上楼,而是点燃一支烟,在花坛边坐了下来,抬头看看自家的窗口,漆黑一片,心里就产生深深的失落。
街上阒无一人,只有冷风,吹得鼻尖冰凉。烟头在夜色里腥红刺目,它真象一颗孤独的心啦。
回家的喜剧酸酸甜甜小张这样想着的时候,耳边突然有一个严肃的声音:“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回家?”
小张一惊,扭头一看,见身边站着一位巡警,舒了口气,说:“我坐坐。”
“家住哪儿?”
“五楼。”小张抬抬头,示意了一下。
巡警仰头看看,忽然俯下身,低声问:“跟老婆吵嘴被赶出来了?”
小张愕然,忙说:“没……没有。”
巡警很有意味地笑笑,轻轻拍拍他的肩,说:“小两口吵嘴不是大事,男人说说软话就过去了。别在外面久坐,外面冷,久了会生病。”然后转身去其他地方巡视了。
小张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却没动弹。这阵子妻子大约睡的死狗一样,小张想,这样子的生活可真乏味。
巡警转了一圈又回来,见小张没走,想了想,就站在他的面前,又问:“家里有电话没?”
“有。”
“号码多少?”
小张抬起头:“干什么?”
“我要打个电话证实一下你的身份。”巡警目光炯炯。
小张忙站起来:“不麻烦你,我这就走。”
“走?走哪去?”巡警一把揪住,肃着脸,“这一刻怎么又急了?你不给我个明白,今夜就去局子里呆着吧。”
回家的喜剧酸酸甜甜小张惊异地看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巡警微微一笑:“我的,打个电话问问。你的,同意不同意?”
小张想,我干什么坏事了?心下顿时灰溜溜的,默默苦笑了一下,乖乖把号码告诉巡警。
几分钟后,巡警领着小张回家。
妻子早已等在楼下了。
等巡警走远,立刻杏眼圆睁:“发哪门子癫!深更半夜让警察送回家?”
小张耷拉着脑袋。
“说呀!干啥呢?”
小张嚅嚅嗫嗫:“我……心里……冷……”
“活该!”妻子骂,“深更半夜当‘夜游神’,冷死你!”
小张不再言语。妻子见小张受骂,气也消了,过去挽住他的胳膊,说:“上楼吧,外头冷,回家就暖和。”语气也放得柔柔的、温温的。
小张鼻子酸酸的,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同时心里也甜甜的,还是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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