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威格说:“在一个毫无权利的时代,阅读是有教养者唯一的特权。而一个喜欢自由而独立阅读的人,是最难被征服的,这才是阅读的真正意义——精神自治。”
一个没有书店的城市不会影响人们的日常,我们照样会开心快乐的追求自己想要的物质财富;一个没有书店的城市也照样不会影响学校教辅书籍的发行和买卖,学生们依旧可以日复一日的艰难学习。不过,没有了品味阅读的都市人,这个精神的世界显得难以安放,对于那些喜欢阅读的人们而言,消失的精品书店意味着自己精神世界的一次受难。
探寻好的城市书店成为自己的一项乐趣,在那些书籍的浏览中,你不断看到自己的无知与渺小;在与店主的交流中,你不断看到自己的浅薄与阅读的乐趣。思想的启蒙在点滴的积累中慢慢进化,这成为一个有教养的人进阶的必修课。书店成为我们小城市人们相互交流的舞台,比起时髦的咖啡厅,比起奢华的公立书店,精品书屋是我最喜欢游走的地点,那些书籍紧紧的抓住你的每一秒,毫无浪费,不断出现的文学、历史、哲学、法学等人物,足以让人受益匪浅。这其中最难以忘怀的是孝感的卡西莫多书店。
五年多过去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卡西莫多是我在孝感最真实最美好的纪念,也是值得永生追忆的故事。犹记得那是夏天的午后,我和好友孙国玉从孝感市区散步回来,阳光洒满了街道,一宫市场的街道有些破烂和嘈杂,街上走满了青春勃发的大学生,店面林立着服装店、美甲、理发、奶茶、KTV、旅馆等适合学生消费游乐的场所,多姿多彩的面容和五音嘈杂的音箱和谐的处在一个世界。尽管“卡西莫多”多年前就屹立在学校南门边,我却从未注意,那时读书与我只是刚刚开始的情缘。
卡西和老潘改变了我对书籍和知识的认知,也改变了我思考和学习的能力,这是多年后静坐在家不断写作和阅读才能深深感到的荣耀。那是2010年的夏天,我在选修课结识了孙国玉,至今已经完全没有联络了。他带我走进卡西,午后的阳光照在卡西店门口,门口摆了一张桌子,老潘坐在里边,外面那张椅子显眼是给读者准备的。老潘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自顾自的阅读起来。起初我毫不在意他的打量,只是他的阅读方式引起我的好奇,因为那是我至今见过的唯一一种阅读方式,把书贴在眼睛上,可想这是多么的艰难。店面不大,店里显得昏暗,门口摆满了各种杂志和报刊,人物、南都周刊、中国新闻周刊、南方周末、经济观察报等,我最先看到左边的架子,完全是历史、哲学、文学评论、心理学、法学、社会学等社科类书籍,除了听过几个近代历史的名著,其他的一概不知。靠里靠墙的那一架才出现了现代文学,知道三毛、张爱玲她们,摆满了现当代最好的文学类书籍,再转琳琅满目的全是外国名著,大部头的吓死人。走出门口的时刻才见到一众青春流行的书籍和大学应试的四六级、计算机教辅书籍。摆放书籍是个学问很深的技术活,这是我几年后在店里学到的知识。不记得有没有买书,逛了一圈就溜走了,只是和老潘打了个照面,也没什么交流。
直到现在,我依旧记得那个午后对书店和老潘的好奇,朋友向我解释了卡西莫多的含义,可笑的是我不知道雨果,更没有看过《巴黎圣母院》,别提卡西莫多这样的故事了,也全然不知老潘的身体以及精神的富有。朋友所知甚少,大概他们外语学院有过对老潘的宣传,所以聆听过关于老潘的故事,身在经管学院的我就孤陋寡闻了。
后来我在老潘店里见识过各式人物,他们或是喜欢文艺的大学生,或是外面企业的职工,也有高校的老师,也有法院、审计等官员,每一个人都有点滴的印记,卡西书籍全然是小城孝感最丰富的家园。
2013年下半年我回到孝感,在卡西的店里待了半年,老潘指导我从头阅读西方经典文学,阅读圣经的故事、坎特伯雷故事、荷马史诗、莎士比亚、但丁、狄更斯、巴尔扎克、雨果、塞万提斯、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一众名流,白天我在店里阅读兼职销售,夜晚就在门口和老潘天南地北的聊天,真可谓上天入地的扯,有一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情感,那几年也是我情感最愤世嫉俗的纪念。我也常常阅读关于历史和社会的书籍,看的累了就看杂志,看报纸,常常看的眼睛酸痛。那一年离开的时候,直接拿了1500元的书籍,大部分依旧躺在家里,只等待日后的翻阅。
如今,听闻老潘开了新店,红木的书架,贴好的地砖,明朗的灯光,墙上挂满喜欢的海报,还有一层屋子给读者提供影视欣赏的舞台,真的是欣羡深处孝感的朋友们。老潘多年的经营付出的不仅仅是身体的透支,更有精神的磨难,如果没有读者,没有书友的照顾,我们不仅失去一个美好的留念,也是精神的受难。追忆卡西,我不知道自己得到多少精神财富,计算不出得到多少欢乐和满足,一切都塑造了现在的我,能一如既往的保持阅读的习惯,从那时候深深的爱上阅读。前段时日新店开张,举办的诗歌朗诵节目有滋有味,我看见老潘,看见朱蕊,看见年轻的朋友们,灿烂如花。祝福老潘店里经营的有神有色,祝福大家能够在卡西得到更多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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