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海,出生在鲁南的农村。我有个大我7岁的姐姐,名叫李菊,村里人唤她小菊,唤我小海。在我3岁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家里就只剩父亲与姐姐和我相依为命。从小,我姐就很照顾我,可以说,母亲去世后,长姐如母,她和父亲一起照顾了我10年。这一切直到那个叫安平的人的出现被彻底打破。
那是1987年4月10日的一天晚上,那一年,我13岁。安平啪啪啪的敲了好几声门,父亲开门后,安平立刻把我家的门落锁,拿出了火药和雷管,一把抱住我。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无法挣脱。安平恶狠狠的说:“小菊,当初你勾引我,我老婆知道了,她自杀了,你得负责!现在你必须嫁给我,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炸药点了,我和你弟同归于尽!”父亲吓傻了,他就这样把我姐推了出去。
“爸,照顾好小海。小海,照顾好自己!”这是姐姐嫁到安家前嘱咐我和父亲的话。我永远无法忘记她那无助和哀怨的眼神。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姐姐有个谈了三年恋爱的同学,正准备考虑婚嫁。当年的姐姐年方20,年轻漂亮,她应该有自己的幸福。可悲的是,她被迫以这样的方式嫁给了安平,最后连婚礼都没办。我恨我那个懦弱的父亲,也恨我自己太小,没有能力保护我姐,保护这个家,害我姐受了这样的委屈。
自从那天开始,我的心里暗自发誓,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我要进城工作、生活。我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伤心地,离开这个窝囊废一般的父亲。
好在父亲倾尽全力供我读书才让我的学业没有荒废。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考上了上海复旦大学经济学专业。在拿到高考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我姐,我姐别提有多高兴了。
记得是1993年的春节前,正好是我大学里的第一个寒假。我其实是不想回家过年的,因为我抵触这里的一切。不过,为了不让亲戚朋友挑理,还是回去了。年三十那天晚上,照例家里亲戚朋友来我家拜年,姐姐和安平也来了。我看着姐姐在生了两个孩子后,有些微胖,已经没有了几年前的气质,有些心疼,听说安平结了婚也经常不着家,找别的女人鬼混,看起来嫁过去这几年没少吃苦。安平说,家里在村头开了饭店,明天想请我和我爸一起吃。其实这些年,安平和我们家没什么来往,他这次邀请,想必也是因为我考上了大学,看起来脸上有光了。父亲也觉得我让他长了脸,很高兴,也同意去。这么多年来,我和姐夫除了逢年过节例行拜访外,并没有来往,我不想和他有瓜葛。我去,完全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
饭店在村头的国道边,大年初一正值返程高峰,因此生意不错。当天晚上饭点,我和父亲到了后,安平还没到,姐姐请我和父亲进了包厢里,自己先照顾了生意。过了一会,看没有那么忙了,姐姐进来陪我们一起吃。安平很快也到了。安平看起来很气派,新式的体恤衫,手上还拿着个大哥大。安平笑呵呵的坐了下来,向我问好。
“小弟,听说你考上好大学了,还是名牌大学,姐夫恭喜你。”
“谢谢。”我嘴上客套下,心想,“姐夫”,你也配?
安平还问候了父亲,也从外地带了些土特产。在一些客套的开场白后,这顿饭正常开席。席间,安平点了一瓶五粮液,开始聊家常。
“小弟啊,知道你考上重点大学,我和你姐都高兴,以前的事多有得罪,对不住。”安平继续说道,“你以后毕业了,想来是不会差的。不过呢,说到底,还得挣钱。”
“小弟你看哈,大学毕业生是好,但再好不也是给人打工的嘛,一个月挣个四五千,差不多了。你姐夫我下海经商,现在一个月几万十几万的流水都是常事,你想想那些大学生毕业了也就那样了。”
我算看出来了,他做这个东,是来显摆的。
“不劳你费心,我不会比你差!”我回击道。
酒过三巡,看起来是醉了。安平笑呵呵的,说了不少醉话。但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彻底爆发。
“这男人啊,还得有钱,女人不可靠。女人嘛,有了钱上哪不能找。李菊!她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亲热,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此话一出,我青筋暴起,揪住安平的领子,直接朝脑门就是一拳。见他倒地,我依然一顿拳打脚踢,要不是父亲和姐姐拦着,他非得住进医院不可。
在我面前显摆,贬低我,我可以付之一笑,不和他计较。说我姐,我忍不了。这次的一顿拳打脚踢,不仅是为了他说我姐坏话,也算是对当年那件事的报复,算是扯平了。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和安平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日常的拜年,也都是姐姐来的,他再也没来过。再后来,安平出了车祸,腰部以下瘫痪。安平被放在储藏室里,安平的儿女也不管他,他被活活饿死了。恶有恶报,活该!
至于我姐,她后来认识了外地的一个警察,叫林虎,后来林虎成了我的姐夫。农村平改后,她把分得的房子卖了,只留了储藏室给到安平和前妻生的孩子们。姐姐带着两个女儿嫁过去后,生活的很好,容光焕发。终于,她活成了应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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