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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过的新诗:从胡适到贾浅浅,早期白话诗比“浅浅体”更浅

我读过的新诗:从胡适到贾浅浅,早期白话诗比“浅浅体”更浅

作者: 好风似水 | 来源:发表于2021-02-25 17:56 被阅读0次

    我集中读新诗是在上中学时,那时“朦胧派”诗歌盛行,信纸订成的摘抄本,抄满了舒婷、顾城、北岛等人的诗歌。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那时候读苏婷的《致橡树》,读到背熟,除了韵律美,还喜欢诗歌传达出的爱情观。那时候一心希望与以后的爱人分担寒潮、风雷、霹雳,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顾城的《一代人》,两句话概括了在那个特殊的时代中成长起来的人的倔强和坚强。谁的生活会一帆风顺?谁的人生不是白天和黑夜的交替?读着这样的诗歌,让我们在黑夜中不迷茫,不颓废。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北岛的《回答》,读前两句获得一种冷眼看世界的智慧,读中间几句,热血沸腾,踌躇满志,决定和这个不太圆满的世界好好斗一场。

    朦胧诗派的诗歌影响了一代人,那时候我们读诗、写诗,用诗歌表达自己稚嫩的思想。

    按照我的阅读顺序,大概是高中快毕业时,席慕容和汪国真的诗歌在校园流行。


    席慕容的《一棵开花的树》,好像种在我心里了,当年带着一点对爱情的憧憬读这首诗,希望遇见自己的爱人;现在依然能熟背这首诗,不为遇见谁,只为珍惜现在。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还有那首《渡口》,每次离别都会想起。

    “让我与你握别/再轻轻抽出我的手/知道思念从此生根……”

    希望每一个我送别的人都在襟上别上我的祝福,一路与美好同行。这些诗歌读来是震颤灵魂的。

    那时候开始接触一些文学评论刊物,很多评论家都鄙薄汪国真的诗歌,嫌弃他的诗太浅显。

    但是那些“欲想潇洒/偏难潇洒/拿是拿得起/放却放不下”的句子总是能够打动我们这些学生的心。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
    既然钟情于玫瑰,
    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
    既然目标是地平线,
    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
    只要热爱生命,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汪国真的这首《热爱生命》也是我最爱的诗歌之一。

    那时候的未来是朦胧的,是不可掌控的,唯有热爱生命、努力上进可以由自己支配,所以读着这样的诗歌,想着自己人生的远方,都是对美好的憧憬和向往。

    中学时期还读过一些外国诗,在贫穷缠绕和看不到未来的日子里,这些诗歌鼓励着我一路前行。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雪莱的《西风颂》,让每一个处在寒冬的人不绝望。

    “错过太阳,你流泪了,你将错过月亮和星辰”,泰戈尔的诗歌鼓舞着每一个想从现在开始努力的人。

    “若我会遇到你,事隔经年,我将如何与你招呼。以沉默,以眼泪”,拜伦《春逝》中的一段,给青春的我们以无限的想象。

    这些诗歌都是中学时读过或者背过的,读着读着,上了大学,是中文系。

    现代文学课开设新诗时,第一首是胡适的《蝴蝶》,读完大吃一惊。

    蝴蝶
    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
    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
    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
    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原诗录入,你读完吃惊不吃惊?

    没错,这首长着五言律诗的样子,实际上比“浅浅体”还要浅的诗歌就是出自胡适之手,许多专家学者把胡适的《白话诗八首》视为新诗的起源,而《蝴蝶》被视作第一首新诗。

    “新文化运动”,破旧立新,胡适是大力提倡并写作白话诗的第一人,1917年,他发表了《白话诗八首》,其中第一首便是这首著名的《蝴蝶》。

    这首诗曾经被我们无情地嘲笑过,但后来明白,事物的发展如同婴儿的成长,牙牙学语阶段虽然幼稚,但是是一种了不起的尝试。

    当然,胡适现代的诗歌也不全是《蝴蝶》这样的。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开花好。一日望三回,望到花时过;急坏看花人,苞也无一个。眼见秋天到,移花供在家;明年春风回,祝汝满盆花!

    至今广为传唱的歌曲《兰花草》就是改编自胡适的这首早期的诗歌——《希望》。

    同样被收录在《现代文学史》的新诗,如刘半农的《相隔一层纸》:

    屋子里拢着炉火,
    老爷分付开窗买水果,
    说“天气不冷火太热,
    别任它烤坏了我。”
    屋子外躺着一个叫化子,
    咬紧了牙齿对着北风喊“要死”!
    可怜屋外与屋里,
    相隔只有一层薄纸。

    从这首诗也可见新诗在产生之初是各种尝试,刘半农先生的这一首注重思想性而缺少了诗的韵味;而他的另外一首《叫我如何不想她》现在依然作为经典歌曲被传唱,那一首吸取传统诗歌常见的意象,采用比兴等手法,在注重思想的同时也让诗歌更具韵味。

    后来学到了“新月诗派”(也叫“格律诗派”)的诗歌。这个诗派代表诗人有徐志摩、闻一多等。

    他们主张诗歌要讲求“三美”,即“音乐的美”“绘画的美”“建筑的美”,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就是其中的代表作。

    后来还学了一些新诗,但大多忘记了,记得清楚的反倒是中学阶段读过的诗。

    后来很多年不读诗,关于新诗的印象也就停留在某几个有争议的人身上。

    前两年是看网上传余秀华的诗歌,有一些句子特别打动我,像下面这首《一打谷场的麦子》中的前一部分:

    五月看准了地方,从天空垂直打下
    做了许久的梦坠下云端
    落在生存的金黄里
    父亲又翻了一遍麦子
    ——内心的潮湿必须对准阳光
    这样的麦子才配得上一冬不发霉
    翻完以后,他掐起一粒麦子
    用心一咬
    便流出了一地月光

    虽然我们这里五月不收获,但我知道一个父亲丰收时的喜悦。

    但余秀华的很多诗歌我还是欣赏不了,而跨年闯入我视线中的诗人贾浅浅更是一言难尽。

    可能是因为我一直以来关注文学方面的内容,所以贾浅浅的相关消息突然就铺天盖地地来了。

    网上传的那些诗歌特别挑战我对诗歌的认知,于是我找到了她的一本诗集——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椰子里的内陆湖》。

    评论家李敬泽在这本书前面写道:“以不求甚解之浅,也看得出浅浅之诗不浅。”我读了不少,也没读出深度。

    虽然网上铺天盖地传的那几首诗不是浅浅诗的全貌,但那本诗集读了一半,我也没有兴趣再探究了,因为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也找不到我要的感觉。

    我只能说贾浅浅是一位努力的诗人,在这个时代努力写诗的人不多吧?

    这个时代人们可能更务实一些,诗意无处安放,诗歌生存的土壤也贫瘠,出一位真正的诗人越来越难。

    如果大家有喜欢的新诗,贴上来,我们一起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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