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自家建造的房子,才能让一间新房涌进去上百人。
幸好采用房中房的设计,等那些智能控制的各种隔断归位以后,总不至于让房间太过宽敞寂寥。
我们这边的暴发户虽然偶尔会炫富高冷装逼,但是仍然保持接地气的民俗,所以闹洞房还是必不可少的。
伴郎、伴娘热舞点燃气氛,现在没点才艺别说结婚,当伴郎伴娘都会被人嫌弃。
亲友团里那些不安分的智多星,将想到的折腾新人的点子写进纸条,扔到花瓶里。 当天生肖最合的那位伴娘负责从花瓶里抽出6张纸条,就是当晚的全部“节目”了。
这样的安排因为不可预见的结果,无形中增加了很多趣味,被抽中的智多星跳出来督促完成,没抽中的看客“共襄盛举”、鼓噪造势,真是少有的热闹画面。
同时,也充分考虑新人一天仪式下来的劳顿,除了将游戏限制在6场,还有个别项目指定伴郎伴娘完成,不至于让过多的游戏增加他们的身心负担。
热闹散场以后,新人的浪漫才刚刚开始。
热闹终归是别人的,日子才是自己的。
第二天,根据母上姐妹们的集体动议,我们要去给外婆拜年。
外婆已经96岁高龄,先后育有七女一男,我妈是最小的女儿,比舅舅小两岁。
按照我们这的传统,本应该初二去拜年,但是因为年长的几个阿姨,初二也要接待女婿女儿,只好集体提前。
外婆恋旧,而且身体仍然康健,所以喜欢住在原来的南洋风格的两层小楼里。
舅舅请不动她,只能给她请了一个保姆,帮忙做一些打扫做饭工作。
今年约的是廿九,舅舅早早请了一个农村厨子负责掌勺,打理渔船放假前屯下来的海鲜。
既是难得的暖冬,就在二楼的回廊支起五张方桌,通风好,又能趁点阳光,连带观赏院里的菜地果树。
往常冷的时候,就在大厅里摆放桌子。房子外墙和形态虽是南洋风,内部房间安排却按本地风格,四四方方适合摆方桌条凳,公共空间充裕,最适合爱热闹爱宴客的我们。
外婆在居中主席,女婿、女儿带着我们外甥辈按户敬酒。
外婆仍然喝白酒,用标准的白酒杯,一家喝一杯,也不忌口,什么都吃得,满脸红光。
往前几年,外婆还会让舅舅送她去参加每个女儿的“佛生日”或“普度”,或者过年的时候到各家走动。
我小时候,长辈里面最喜欢外婆。
她永远笑嘻嘻的,也许脸型圆润加婴儿肥——最后这个我有遗传,常笑居然还没有褶子。
随身带着各种零食,见我们就给。讲话和蔼可亲,不疾不徐,走路做事从来不着急。尤喜看戏,不让我们帮忙,自己搬看戏的凳子。可惜传说中的城镇化来了,戏台子越来越寂寞。
最难能可贵的是,外婆以前从来不问我们这些晚辈的学习成绩,也不会比较每个女儿的家境事业诸如此类。连住几天说话都不带重样的,脑子比我伯母都清楚。
虽然请了保姆,外婆还坚持自己洗衣服,还有倒腾屋前的几块菜地,我们平时去看她,她还会兴冲冲地送我们菜。
我们外甥外甥女辈次第长大,她只问在哪里工作,工作开心吗?从不像其他长辈追问收入,更不会问婚否。
新婚的表哥表姐带爱人和再小一辈的新生儿去拜年,她开心得不得了,给红包从来不手软。
不懂养生学的外婆,还在阳光里灿烂着。
希望她岁岁平安,一直给我包红包——未婚有红包,已婚的就得孝敬红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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