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疫情,这将是独自在北京过的第二个春节。
上午和妈妈视频通话,她让我看我的房间,重新装饰了一遍,换了新的窗帘,新的床。
郑州的姑姑、大大回了老家,献宝一样给我看装饰一新的房间。
我说我把车票退了,北京昨天新增了11例确诊,不确定是否回家之后是否要被隔离。网上关于回乡的疫情防控要求一天一个样,害怕回去被隔离,失去回家过年的意义。
母亲说那你自己在那里注意安全,出门要戴一次性手套。又说快递停了,也没办法给我寄吃的,絮絮叨叨的。
看着视频中的妈妈,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一直说知道了,放心吧。昨天老家下了大雪,爸爸早起在院子里堆了一个雪人,削了胡萝卜做的鼻子,眼睛。
心里酸酸的,虽然嘴上说着现在的生活和过年也没什么区别,事实上,还是不一样的。
是那种宁静和安宁,精神有依托的感受。
莫言说故乡是一个人生来带的一块胎记,是无法剥离的。即便是现代技术可以剥离,那种内心里的印记也是永远难以消除的。
事实上,故乡于我,一直是一种千方百计逃离的地方。尤其是生来对文字的敏感,情感的细腻脆弱,常常因为小时候被骂而无数次生出等长大了一定要逃离的心思。
在一开始写作的时候,常常写的都是想象中的外面的世界。
也想过长大后天天在饭店吃饭,母亲的饭早已经吃腻了。
读书时住校,第一次离家工作,看着母亲泪眼朦胧的样子,感受都不是很强烈。
我以为我的世界是远离那个村子,远离那个镇子,远离那个县城的任何一个地方。
感觉家乡的一切都不顺眼。直到年岁渐长,感觉故乡的很多记忆是那样美好,那样让人魂牵梦绕。记忆里泥泞不堪的路,漏雨的教室,学校旁边的池塘,都成了记忆里色彩斑斓的画面。
作为以文字为生的人,我曾那么鄙夷故乡的一切,只看到了它的贫穷、落后、粗糙。
后来写的多了,发现最值得写的是故乡,那些人、那些故事,甚至那条河,河边的草和树,都记录着时光。
人的记忆,很多时候是肠胃的记忆。我吃着这块土地上长出来的庄稼,喝着这个地方的井里的水,沐浴着这个地方的文化氛围,在家家户户的翠烟袅袅中能够闻到母亲做的饭菜香,在一声声不用喇叭就能听见的呼喊中成长。
当我拿起笔写作的时候,这些童年的、故乡的记忆,都成了我今天故事的起点。
故乡,是一个人的起点,是漂洋过海之后,仍旧魂牵梦绕的灵魂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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