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四年前,北三环,裕中西里小区某一栋楼的第三层。
我,“你非得走?”
她,“我觉得自己在这里找不到归属感。”
然后咱几个在北京的撺掇着她和她的小男友请我们吃了顿散伙饭。算是践行。
东来顺铜锅,花了五百多。但她的小男友后来也没有出现过。
她们公司在武汉开了分部门,要调派几个人去。
在去与留之间,她选择了去。
她说,她是后来才进的公司,老员工已经基本固定了,她一时半伙也融入不进去,找不到归属感。还不如直接去分公司重新开始。再者北京实在待不下去了,总不能和你们一直捆绑在一起吧!
我心悦诚服。
为她给的我这个关于“归属感”的解释。
她说“我觉得自己在这里找不到归属感”北京太大了,琳琅满目的,的确让人应接不暇。满地都是滚烫炽热的梦想,与四面八方的拾穗者,和分配不均的社会现实间,大多数人最终也无法裹腹。
北京西站一天要见证多少的失落与希冀,怕轻车熟路的段子手也会形容得词穷。
今年她结婚了,和她的那个小男友。
她为她的“归属感”彻底正名了。
祝福。
她说“我觉得自己在这里找不到归属感”三年半前的盛夏,我也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北京。
总是在期待说,我一定会回来的,不是归人,就是旅人。
时至今日仍旧未兑现过。
这座城太有魔力了,但凡去过,且待过一阵子的人都会被感染,就像“遗失的美好”里唱的“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上海,一个无关痛痒的城市。
这是我的感受,和你们的上海梦没关系。
但三年半的时间里,稀里糊涂地也做了些惊天动地的事。
去赴了十二年的偶像的演唱会现场声嘶力竭,去健身房把这一身的体弱多病痊愈得就剩体弱了,去迪士尼的童话乐园里找回了半生的少年气,去了南京不知道多少次却每一次都很新鲜,去了乌镇还了三年前许的小心愿……
她说“我觉得自己在这里找不到归属感”人生或短或长,有人甘愿和爱人囿于厨房和昼夜,有人走走停停闲庭信步也过得洒脱,也有人像无脚鸟到最终一刻才落地。
无论你如何抉择你的人生,你始终无法逃离城与人的关联。
所以无论后来我走到哪里,始终信仰的是,我在这里能否找到她说的归属感?
我的归属感要怎么形容呢?
她说“我觉得自己在这里找不到归属感”前几天在疯狂刷抖音,有人赞叹成都春熙路的某一个公交站坐车的人特别自觉地排队上车,不紧不慢,不慌不乱。
说,这是很多人喜欢成都的原因之一吧!
评论区有人说,你怕不是去了假的成都吧!我在成都多少年了,大学城这边都是人挤人的乱像。
也有人说其他的城市也有啊!不止是成都。
对啊!排队上车的在很多城市也早已成了约定俗成的习惯了。
最早在北京见过,有退了休的老头老太太当义工给人指路,维持秩序。在上海我也见过深夜的公交站人们自觉地排队,哪怕后来的站在车门口也会等最后一个排了队的人走完才上车。
去年国庆去杭州玩,早上退了宾馆的房间,一个人背着大大的行李包,想到马路对面坐公交,可是绿灯太快了,总是插不上脚。远处的公交车看见了就停在那,司机挥手让我过。
那一刻我觉得在这里经历的所有小摩擦都不是个事,我爱上了这里,为这个微不足道的举动。
过年回来,买不到直达上海的高铁,只好从南京换乘。马虎大意的我没看两站中间的间隔时间,以为有半个小时,还能去麦当劳外带个套餐。
无聊之余,看了两站车票,查了时间,只有15分钟。感觉头皮都要发麻了。
心想着,高铁提前五分钟不检票,那我有十分钟的时间狂奔。但是想到我坐的是绿皮火车,除了绝望只能绝望。
果不其然晚点了五分钟,中间剩的五分钟用来探路,最后赶到检票口,绿变红,我不想说话了。
拖着低血糖有气无力的身子,做了退票,住南京这个最坏的打算后,去问了检票的小哥,我还能进去吗?
他说,不能。
但他问了句,你要去哪?
我也没报什么希望地回了句,上海。
他看了看显示器上的列车时刻表说,你跟着下班车吧,也是去上海的。
当时的心情怎么说呢?你看过“极限特工”那部电影吧!最后结局的爆头烟花的心花怒放感。
经历过去年在虹桥晚点五分钟的闭门羹,这一次我不知道是春运的特殊性,还是这座城市特有的包容性,反正我要祝福检票的小哥一家人一辈子幸福康乐。
她说“我觉得自己在这里找不到归属感”今天搬到这个说不上是几线的小城,没有高铁火车,没有摩拜,没有地铁,没有……
走了半个小时都找不到一个便利店,单调,安静得有些可怖。
下班后,一个人打算走走,去找我对于这里的归属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万达广场。
饶有兴致地找了找,发现三楼有麦当劳。
好奇葩的位置,因为吃了几百家的麦当劳,这是第一家在楼顶的。是多有自信的选址,在隔壁左右一群群魔乱舞的饭店里野蛮生长。
对于一个陌生的城市,一开始我会关注它的外在交通,其次是住的地方周边有没有超市,最后我会凭着我的嗅觉发现这周边所有的麦当劳。
分批都去尝一下,但永远都是最经典的麦辣鸡腿堡套餐,和一个奥利奥的麦旋风,再选择其中一家永久。
她说“我觉得自己在这里找不到归属感”说起爱上吃麦当劳还是从北京那个夏天养成的习惯,白天画图,但到中午附近又没什么饭店,最近的只有麦当劳。再一个我不太爱去人多的中餐馆吃饭,一个是怕落单,另一个是喧嚣。
麦当劳就不一样了,一个人进去也很自然。有人点一杯咖啡,端着台笔记本,坐一个下午也不会有服务员去催促。这里才是惺惺相惜的地方。
2015年的那部电影“陪安东尼度过的漫长岁月”里安东尼去澳洲前的最后一次朋友间的小聚就选在麦当劳。他说,因为所有的麦当劳味道都差不多,走到哪里都会觉得他们还在身边。
虽然会出现在不同的城市,但不变的麦当劳总是会让人心安。
所谓归属感,不过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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