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唢呐,在我的故乡被叫做响器,红白事都用。
“响器”,是吹吹打打、插科打诨的热闹乐器。农村的草台班子,演奏人员的水平参差不齐,有出类拔萃、天赋秉异的人才,也有滥竽充数、混口饭吃的庸人。演奏人员或从容或忙乱,我的故乡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遇到谁在手脚并用地忙碌,就会调侃他,“噫吆!看你忙的像吹响儿哩一样!”
“响器”组合:笙(演奏者叫做捧笙,三名左右);弦乐(跟二胡类似,演奏者叫拉弦子);梆子(演奏者叫打梆子);锣(演奏者叫敲锣);小号/大笛(演奏者叫吹家儿;受到欢迎和喜爱者,就称作扛大笛)。
受欢迎的吹家儿有德艺双馨的壮年汉,也有泼辣大胆的娘们儿家,还有稚嫩专注的幼童。壮年汉吹奏出来是循规蹈矩的厚重,诠释着世间的悲喜;娘们儿家吹奏出来是阴柔里的悲壮、花腔里的泪花,诉说着人间的爱情恨意;稚童演奏出来是乐器的本真、不沾染一丝人间的烟火,传递来赤子的天籁。
有了响器,悲者更悲,眼泪更多;有了响器,乐者更乐,张扬欢快!
悲极,哭出声,就能看开,喜来;乐极,恣情撒欢儿,精劲散尽,也会悲从中来!这就是生活,没有了响器生活就不是生活了,响器也就是应生活而生的!


记忆:
二妗子在二舅的陪同下进了家门,期期艾艾。
来至灵前,二妗子痛哭失声、哽咽不能自已,一改从前的刚强和泼辣。
“娘呀,我没伺候你一天,没有给你端过一口水呀!”
“娘呀,你走了,就没有天了呀!”
“娘呀,我对不住你呀!”
。。。。。。
扶起二妗子,我母亲(长女)狠狠地、急急地埋怨了她一句,“你早点来,也能让她(我姥娘)喜欢喜欢!”二妗子弱弱的回了句,“我不是总惹她生气,我怕她还生我的气,我怕再惹她生气!”
大舅也发话了,“亲的还是亲的,亲的还是亲的!”“进门了就还是一家人!”
曾经,姥爷举起马鞭,把二舅和二妗子赶出了家门,立下誓言,“生不用你养,死不用你葬!”
“舔犊之情”还在,姥爷和姥娘把血脉亲情放在了孙子和孙女身上。可是这亲情竟然需要偷偷地给与,而得到的回报却是少之又少。
这是多么悲哀和无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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