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好,再见

作者: 三皮奶 | 来源:发表于2017-10-27 23:11 被阅读0次

    袜子破了修修补补还能将就,可感情一旦没了挽回的余地,多一秒的纠葛,就对过往的美好多一分折损。适时道别,是对感情的止损。
    所以,你好,再见

    H是我初中时的朋友,现在算算,已经有六个年头了。

    那年初三毕业,同学录洋洋洒洒地写了大半本,后来那本同学录不久后便不知去向,就像上边的人,逐渐地在脑海中变成一个个人名,到最后连名字都被抹掉。

    那时郑重得好像以后都不会再见,过后想想,还觉得当时是不是用力太过,后来才发现,对于当时的大多数关系来说,的确是永别。

    后来我才懂那句“时间是洪水猛兽”的力道原来这么重,所幸,那时最要好的两个朋友还在,其中一个就是H。

    在初中最后的一年,学霸们不眠不休地准备升学,偏偏在那一年我们三个人相遇,不知死活地玩了一年,上课玩下课玩,晚上放学追着星星还要打闹一番,后来中考三个人的成绩都不尽人意,眼泪没少流,却未曾后悔过。

    所以,你好,再见

    中考过后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再见H的踪影,怎么都联系不上。我和女友在不同的高中,不时见上几面,联系未曾中断过,再见也还像初中时那样,熟稔得就像从未分开。

    再见H时,距离毕业已经将近一年,他已经决定去南方,那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感情里的每一场离别都是一场浩劫。

    后来发现是我们多虑了。时隔一年再见,除了他去过的城市比我们多了点,三个人聚在一起还像一群疯子,在游乐园的秋千上三个人笑成一片,惹得过往的行人纷纷注目。那时已经顾不得羞涩,大劫已过,我们都还没变,庆幸之余三个人士气高涨,旁人的注目更是我们友情的加冕仪式,未必有初三那年郑重,可时隔这么久,偏偏那天最让人难忘。

    朋友或是情人,能走过三个月的已不容易,能坚持六个月的值得珍惜,能相守一年的堪称奇迹,能熬过两年的才叫知己,超过三年的值得记忆,五年后还在的,应该请进生命里。十年后依然在的,那就不是朋友了,已经是亲人,是生命的一部分了!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走了三年,按他所说的,早已超过了知己的分量。那时“闺蜜”一词正好大火,“男闺蜜”更是在朋友圈成了国宝级的存在,那时已经渐渐懂得了友情的难得,所以三个人都格外珍惜。

    那次相聚过后,又是很久没了联系。当时人手一部手机,联系已经不成问题,可看彼此的朋友圈,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都插不上话,于是便不再插话。偶尔聊天,语气还像以前那样随便,可冥冥之中,总感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所以,你好,再见

    许久之后,十七岁生日当晚,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还未出声,便听到严重跑掉的“生日快乐”,唱的这么难听,是H无疑。那通电话接通还未十秒,便湿了眼眶。

    后来高考轰轰烈烈地碾过,一年半的时间,我和女友都忙得昏天黑地,他中间回来过几次,可都没有时间相聚,三个人永远都差一个人。那时每每两个人出去,总会给落单的一个打电话,一番挖苦再加炫耀,还约好高考以后一定要好好聚一次。

    那时H已经换了发型,一个大老爷们儿,头上扎一个小辫子,没少受我们的嘲讽,只是那时的他已经不复初三时那般嘴拙,句句回击都理直气壮,出去和人交际也完全是一番成人的姿态。那时成人世界的规矩他早已摸得滚瓜烂熟,成人式的体面他也一样不少,再提起初三时的狼狈,他脸上已经有了愠意,于是只得缄默。再聚时语气还是一如往常随意,可表面下的隔阂却不时磕伤彼此。

    高考过后,我也来到了南方,彼此相隔几个城市,见面已经不是问题,时有见面,但每次相见,那道隔阂就越大,于是两人默契地尽量不见。生日礼物还是一年不隔,可那张卡片上却已经不知道能写什么。

    那天下午我失恋,给女友留了句言就睡了,一直睡到晚上才昏昏沉沉地去上课。手机刚开机就接到了H的电话,他不但唱歌难听,连戏都不会演,装作一副很轻松的样子约我出去散心,可第一句话就暴露了,一听便知是女友知道我状态不好,她当时在另一座城市,便想让他陪陪我。

    电话挂了之后我在人群中哭得形象全无,不知道是悲还是喜,也不知道那眼泪到底是流给爱情的,还是流给友情。多少年过去了,各自的心事已经渐渐成了彼此交往的禁区,连安慰都要小心翼翼。

    可即便如此,那种需要的时候就在彼此身边的感觉,让人感激之至。

    所以,你好,再见

    时常怀念从前,可知道一旦见面,彼此之间的隔阂只会更加折损这段友情的寿命,于是都默契的选择不见。和女友在一起的时候时常感慨从前,想必三个人都有了同样的感觉,却都不忍心说破。

    我们相遇的时候十四五岁,一直到今年暑假女友二十岁生日,再见面是在一家KTV,三个人不聊彼此,只开开心心地唱歌。那家KTV的隔音很差,在一楼还能听到二楼的鬼叫,三个人还是一如往常那般不管不顾,声音撕裂般炸开,几瓶饮料过后,三个人便散了。我和女友一起回家,他一个人回去,那天晚上还不知道,那声再见,已经是这段友情的终点。

    前一段时间,女友问我:“你难过吗?”

    那句“还好”总显得太冷漠,可真的没有太大的难过。可能这一路早已经习惯了向别人道别,也默默接受别人的不辞而别,对于离别,已经有些麻木了。只是想起从前,总有一种难言的感觉堵在心头,舍不得扔掉,也放不下。

    所以,你好,再见

    梁实秋说:你要走,我不送你;你要来,无论多大的风雨我都去接你。

    对于友情其实也是如此,走的越远,越相信每段感情其实都有保质期,走到最后的寥寥无几,大多却是命短。倘若期限不够,与其把浓郁的热烈嚼成索然无味再放手,倒不如见好就收。

    感情是件奢侈品,其珍贵之处永远不在于实用,而在于痛快。袜子破了修修补补还能将就,可感情一旦没了挽回的余地,多一秒的纠葛,就对过往的美好多一分折损。适时道别,是对感情的止损。

    这就算绝交了吗?有些人或许余生你们不会再见,可那些触动过彼此的回忆却是抹除不掉的。无论以后彼此是否形同陌路,是否天壤之别,那段回忆还在,关系便是斩不断的。

    以前以为生命就是一条直线,后来发现生命就是一层又一层走向不同的阶梯,一群人陪着你走了一段路,后来你们都成长了,只不过走向了不同的方向,那便笑着道别吧。或许这一别即是永别,但却是我们把彼此送到了这里,你脚下的路是你的,也不完全是你的。

    我可能没有机会做你的伴娘,你也没有机会听到我未来孩子叫你一声“干爹”,可我们的故事可能会出现在你和你未来妻子的闲谈中,也可能会出现在我和我未来孩子的聊天中,再提起时,就好像还是在昨天,那份快乐也一分不少。

    宋冬野在《安河桥》里边唱到: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所以,你好,再见。

    所以,你好,再见。

    所以,你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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