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几位下棋的散了酒场，连方砢碜的账一块结了，马荟带方砢碜到宾馆房间，又说了一阵，稍微睡一会儿，醒醒酒。
三点多逐渐醒来，又开始计议。
方砢碜实名方灿，现在糖酒总号一个门市站柜台。
他和方灯这一辈人都是两个字，带火字旁，虽说方灯比他大三十多岁，那也是本门哥哥。
秦江方家起名有个特点，隔辈两字名按金木水火土的偏旁起名，他们这一辈轮到火字旁。隔辈三字名则按《诗经·周颂·载芟（shān）》中的“万亿及秭，邦家之光，振古如兹”十二个字排行。
五行偏旁与十二个字派交叉互用，一报名就知道是秦江方家。谁的辈长谁的辈小，该称呼什么，一看便知。
嘿，排辈还有这么来的，妙！看来人家祖上是个大知识分子。
方灿认为，他可以找到方振武的老婆问问，但必须他一个人单独去，否则，人家断然不会说一个字。
那是当然，马平、马荟父子非常同意，当即给了方灿两张老人头，让他买点东西，别空手去。然后约定，方灿打探完回来，还到宾馆房间来找他们，晚上继续喝。
方灿乐得屁颠屁颠的。跑这么一趟，两张老人头，一个月工资也没这么多呀。晚上还有酒，这他么神仙日子，要得，要得，全部要得。
方灿虽然没去过方庄，但那年倒海带，方振武的老婆倒是来过他家。因此，他心里有数，直接打的到了方庄。
进庄打听方振武家，一些上年龄的直摇头。方灿一下就明白了，这是人缘差，老年人不待见。那就问年轻人，一问，那小伙子直接带他到了方振武家。
他只记得方振武老婆叫二花，敲门一喊，还真对上号了。二花开门，一时愣在那里。看这二花，一脸热情，虽然跟方振武岁数差不多，四十七八了，但一点不像农村妇女那么显老相。
“我是方灿，记得吗？”方灿看她还在搜索，可能忘了大名，急忙说：“方砢碜，砢碜。”
“哦哦，砢碜叔啊，快快快，屋里坐。这是哪阵风把你刮来了？”二花带着他进屋，赶忙拿烟，递上一支，给方灿点燃。
方灿寒暄已毕，说明来意：“有两位甘肃来的老板，专门贩牛的，想找方振武合作，把秦江的牛肉市场整起来。”
“贩牛？”二花眼珠子瞪多大，这要多少钱呀，凭秦江的这些穷酸，谁做得起这么大的生意。
“对，贩牛。”方灿当然明白贩牛是什么概念，确凿地告诉她。
二花立刻喊起来：“快，方城，方堡！”
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从里屋跑出来，二花让他们见过小爷爷，吩咐他们赶快去拿几瓶酒，一会儿陪陪小爷爷。
“小爷爷好！”俩小子年龄应该相差只有一两岁，个头一般高，都在一米八的样子，很是挺拔，很懂礼貌，像是见过大世面。
方灿这火字旁，孙子辈可不就是土字旁，方灿爽快地应着声。
方城、方堡飞快出去，不大功夫就回来了，拿了四瓶红星耳郭头。这么多，三个人喝，这是要灌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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