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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还是那颗树,尽管斗转星移,树已非昔日,随着季节的变化,一个季节树叶茂盛,在另一个季节却徒剩秃枝。人们对感情的犹豫不决和心痛不已,或者为了爱情至死不渝和奋不顾身,就如同树的不同阶段。
一棵树,或一种感情状态,最后是谁见证了谁,就连梁暖自己也分不清楚。她就固执的认为,植一颗树,爱一个人,用树来见证爱情的稳固。
王凉和梁暖已经在一起七年了,从高中到大学毕业后工作一年,漫长的时间,可是梁暖总觉得他们的爱情漂浮在空气里,她感觉不到落地生根的安心。
周末的早晨,梁暖一觉醒来,艰难的睁开干涩眼睛,昨天又流眼泪了。她开始回想昨天的事情。
只因一句过早的晚安,就牵扯到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这个问烂的话题。
微信聊天记录上展示了昨天的一切。
“我困了,晚安”
“才21:40,你睡这么早,我不许你睡。”
“谁规定这个时间不能睡了?”
“我”
王凉两分钟没有回消息,这更加重了梁暖的火气。
“你他妈的就不会快点。”
“在的。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
“我没有。我感觉我们有一场架要吵。”
“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可你还是不会让着我?”
“我不想。”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此时梁暖的愤怒转化为委屈,爱与不爱冷暖自知,这七年不也走过来了,问这个问题,她感觉自己是个白痴。
另一边的王凉不能理解,为何他过去那么富有吸引力的话,突然之间又开始惹她生气。
他不能理解丝毫未变的他现在却在方方面面都让人生厌。惊慌失措的他开始努力寻找过去的美好时光。
满腹委屈的梁暖打开视频聊天,当她看到王凉的脸庞时,所有的委屈,一涌而上,汇聚成了眼眶里的晶莹,把脸埋进枕头里缓解心情。王凉看见她这个样子,赶紧发了一句,不要哭。
梁暖说,莫名其妙的难过,没有哭,我在趴着反思。
她看着他,马上就要急哭了,她却突然笑了起来。两人相视而笑,一切的不快烟消云散,她突然想起来那句话:不要在电话里争吵,见面的时候,看到她可爱的面容,就说不出狠心的话了。
梁暖觉得自己有点精神分裂,总是神经兮兮的找存在感。
这样的争吵,七年发生过,不下几百次,在一起久了,避免不了争执,有些恋人经常吵架,但年复一年,还在一起,不离不弃,有些恋人,从来不吵架,外人都羡慕他们的甜蜜,但是却闪电般地分手了, 吵架是疯狂地交流,肯留下来争吵的总是爱你的,反而忍耐,渐渐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有一天突然爆炸,所有感情都会瞬间摧毁。
凌晨一点,梁暖还没有睡,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了,植树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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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之前她看到《最好的我们》耿耿对余淮说:有时间我们一起种颗树吧,因为在爱情面前,树更加稳固。
她就给他发了条短信:明天又是一个植树节,你什么时候带我一起种树?
王凉一睁开眼,看到了她的消息,就去了南山荒地,大片大片的嫩绿夹带着黄草,初春的三月,还是有一点荒凉,一眼望去没有高大的树木,视野无比宽阔。他坐在一块高地,回想着这七年的点点滴滴,他不知道她到底要的是什么,既然她要种颗树,那就种吧!
他发消息给梁暖,我在南山荒地等你。
待在荒地里的王凉充满疑惑,他觉得自己还有个问题需要解决,他不知道对错,只知道无形的东西在指使他做出决定。
梁暖到了南山,看到他身旁的铁钳和树苗明白了所有,或许这份爱伴随着,这颗树植入土地,生根发芽,摆脱飘零。
王凉负责挖土,给树根制造一个合适的窝,让树汲取养分。梁暖把树放入土坑里,用手轻轻的将土填入,尽管如此小心翼翼,却还是打扰到了,沉睡在树上的爱情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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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一直爱你,但是我们可能无法一起了。”当一切都弄好之后,王凉平静的对梁暖说。
只是梁暖一时没有反映过来,她还沉入自己的喜悦里。愣在那里,为了自尊,她使自己努力微笑显得大度点:“一直以为种树能见证爱情的稳固,可这颗树却见证了我们的结束。”她说的云淡风轻,却用尽了所有力气。
或许爱情有不能承受之重,这棵树种下之后,随即成为历史,然后成为两人怀旧的素材。
梁暖只知道爱情在继续,却没有意识到在两人的关系中,并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破环的。她厌倦,恼怒,冷淡,阴晴不定,随时爆炸,摧毁了爱情之树。
王凉没有不舍,一脸轻松,脚步轻盈。两个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个轻盈,一个沉重。
只是梁暖走到半路折回,她的脑子里,现在闪现的全部都是他的好,怎么办?她无法压抑自己,用哭来反省伤痛,她坐在小树苗的旁边,泪如雨下,点点滴滴,似甘霖撒入土地。
如果爱情让我们看清自己,那么孤独自守就如同不使用镜子,让我们凭空想象自己脸上泪的划痕或麻点。后来梁暖明白,她一直都在追求形式上的爱,她爱的不成熟,以至于将两人的爱情变成了理想化和失望感之间摇摆不定的故事。
可是没有人告诉她,关系的结束不一定是爱的终点,是也可能是新的开始。一起种下的树,扎根土地,枝繁叶茂,承载着爱情。
只可惜我们通常都明白的太晚,罪行已经犯下,木已成舟,从沉淀下来的迹象中重新描述过去,有如梦醒十分释梦一般。梁暖醒来摸着眼角还挂着的泪,才发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打开手机看到王凉发的消息:我在南山荒地等着你。
我心里会掠过片刻的伤感,为无从知晓此后的故事而伤感,我会构想一个也许适合的结局来安慰自己。——阿兰 德波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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