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莉莉最近正处在人生的低谷。
工作没了,男朋友劈腿了,相濡以沫半辈子的父母居然说要离婚了。
老板这边夸她工作表现优异,考虑给她涨工资,隔天就给了她一封内容冠冕堂皇的解雇信。她满肚子委屈地去到男朋友家里,想要寻求安慰,却冷不丁被戴了顶绿帽子,还是非常狗血的“闺蜜上了我的男朋友”这种剧情。三个人正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之时,电话响了,妈妈告诉她要跟爸爸离婚,正在讨论财产分割的事情。三件事情的连贯发生,精彩程度比起小说和电影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天下午,莉莉坐在我对面,一个人吃了两桶肯德基全家桶。嘴里一边塞着鸡腿,一边含糊不清的跟我讲她遭遇和心情。
我总结了一下,大致意思就一句话:生活怎么就这么操蛋!
02
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似乎所有安慰的语言在此时此景都显得苍白和寡淡。尤其是当她正对着两个全家桶大快朵颐的时候。
而且,看莉莉的状态,需要的似乎不是安慰,而是感同身受地跟她一起,大骂这操蛋的生活。
我说,莉莉啊,你这样想。
你只是很不凑巧的,在同一个时间里碰上了几件很不好的事情。其实分开来看,失业和失恋,基本上每个人都会碰上。而且,失业和失恋同时发生在一个人身上的概率,其实也是蛮高的。当然,如果说失业、失恋和爸妈闹离婚这三件事同时发生在一个人身上的话……嗯,对啦,这样的生活确实是挺操蛋的。
但是,你再细想,难过一次总比难过三次好受吧?斩立决肯定是比凌迟处死更舒服些的。你只是难过一次而已,就把难过三次的份都难过完了,其实也是挺幸运的。总好过一个月来一次吧,那多痛苦啊。
莉莉满嘴油花,眨巴着眼睛听我不知所云地讲了半小时,最后恨恨地对我说:“怎么连你也这么操蛋。”
我说:“安啦,莉莉。你看你现在,心宽体胖的,证明了在操蛋的生活面前,只要有得吃,其他的都不重要。”
莉莉猛地抬起头:“对啊,去他娘的生活,我先吃饱再说!”
03
我的身边,很多人跟莉莉一样,每天都生活在接踵而至的烦恼当中。
有的人为家事烦恼,有的人为事业担忧,有的人为感情悲伤,有的人为眼前着急,有的人为明天迷茫。他们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开心地迎接今天,而是悲壮地缅怀昨天。因为谁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又度过了惊险的一天。因为谁都不知道,他们今天又将会遇到怎样的未知。
我们大多数人,连眼前的苟且都只是将就,根本无暇顾及什么诗和远方的田野。假若对生活还有一点所谓的理想的话,那也只是希望今天的自己,能够比昨天的自己稍微好一丢丢。那么,对明天也算是有点盼头了。
因此,谈理想的人是越来越少了,精气神十足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我特么连现实都顾不好,你跟我扯理想?还不如请我吃顿饭来得实际,毕竟吃饭的时候,我能够忘掉整个世界!
莉莉说:“我每天醒来,都佩服自己的强大。没被汽车撞死,没被癌症杀死,没被广告牌砸死,没被有毒食物毒死,没被朋友圈秀恩爱的情侣腻歪死,嘿,又多活了一天。”
所以,安啦。只要今天还活着,只要肚子填得饱饱的,工作可以再找,男朋友可以再找,家庭裂痕也可以修补。那些烦恼什么的,明天还活着的话,就不是什么烦恼了。
04
我经常在想,人这一辈子,无灾无病活到80岁的话,已经算是上天眷顾了。年纪轻轻就告别世界的人,也不在少数。我们经常会在听到某个相识的年轻人因为天灾人祸而离世时,感慨命运无常,痛失英才。同时也更加觉得生命可贵,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活着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生活中碰到的乱七八糟的事,不管多操蛋,在死亡面前,却连屁都不是。
但生活也注定是一件困苦的事情。我们每个人,从降生的那一刻,就一直在经历困难和灾难。从第一次摔倒,第一次疾病,到第一次失恋,第一次失业,我们似乎一直都生活在挫折当中,也一次次在挫折中爬起来。不管是不是解决了所有问题,总需继续向前。生活容许我们悲伤和痛苦,就是不允许我们停滞不前。
网上流行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抱怨生活这么艰辛,那么多年前那场游泳比赛你就不应该拿第一。”我觉得挺对,毕竟生活在给我们的成长设置障碍时,曾经让我们赢过了一次。
至少,我们都是以“人生赢家”的身份来到世上的。
所以,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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