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电影不好拍,已成为业界共识。这不仅是因为影片拍摄要求演员必须具备超高水准演技,而且还要求导演要将歌曲、舞蹈做到精雕细琢,更要将歌舞融合入故事线索中,而不单单作为故事陪衬。这实则是一件难度极高的事情。因此,在当前的电影市场环境下,歌舞电影即使作为好莱坞的经典类型片,有着漫长的历史,但是也鲜有人去触碰。新世纪以来,自《红磨坊》、《芝加哥》这两部里程碑佳作之后,在人气、票房和口碑上有所突破的歌舞电影屈指可数。
值得庆幸的是,《马戏之王》则是好莱坞歌舞电影近期涌现的明珠。尽管比不上《雨中情》、《西区故事》、《爵士春秋》等顶级歌舞电影,但是《马戏之王》在歌舞水准、视听效果、舞台特效等方面也自有独到之处。即使对比之前大热的《爱乐之城》,《马戏之王》也不逞多让。
影片讲述了一个“美国梦”的故事,身处社会底层的巴纳姆依靠自己无穷想象力和锲而不舍的精神,一手开创世界上第一家马戏团,成为上流社会的风云人物。影片在北美上映之后,观影得分并不高。这可能源于影片主人公P.T.巴纳姆的“黑历史”。从现代的角度来看,巴纳姆及其马戏表演是受到其存在时代的约束的:对动物表演和特殊人士的展示,存在着相当程度的剥削性质。但是,影片则很好的选取到了故事的切入点,在最低限度谈论人物历史的同时,也巧妙的融入现代语境,从而让故事走出了充满偏见的时代背景,变成了歌颂梦想和平等的“美国梦”。这可谓相当成功的故事改编,成功吸引了大量观众,最终逆袭了票房。
影片的创作人员可谓豪华。故事剧本出自奥斯卡金牌获奖编剧比尔·康顿,好莱坞歌舞电影经典标杆《芝加哥》便是出自他的创作。艺术指导则由内森·克劳利负责,这位仁兄可是克里斯托弗·诺兰的御用指导,多次获得奥斯卡提名,还担任《西部世界》等多部热门美剧的艺术指导。而“狼叔”休·杰克曼等一众实力派演员的加盟也为影片的艺术呈现增色不少。
作为2017年圣诞档上映的电影,为了烘托合家欢氛围,《马戏之王》在故事情节做了妥协,不仅大幅度的削弱了其传记属性,而且故事层面也没有设计出跌宕起伏的转折,这对于影片中富有时代感的服道化而言是一种莫大的遗憾。但好在影片的叙事足够完整,现代化的歌舞不仅对影片叙事加分不少,也让影片呈现出多样性和多元化。
将歌舞融入叙事的手法运用在电影并不常见。影片中有一段休·杰克曼和扎克·埃夫隆两人在酒吧谈判的歌舞,这段歌舞强劲跃动,用了踢踏舞、现代舞的形式,加上一种类似西部片中的对决模式来营造,两人“各怀鬼胎”,但又心照不宣,在利益上互相博弈的心理都反映到歌舞动作上,从埃夫隆几次打算离开酒吧,到渐渐地和杰克曼展开“赛舞”,再到最后的“共舞”,形式上的“从分到合”,与剧情上的谈判达成形成了一致。这种歌舞参与叙事的手法不仅打破了电影时空的界定,也让叙事变得流畅自然,同时避免了歌舞与故事脱节的尴尬,让故事感染力得以放大。
这样的手法运用在影片中比比皆是:埃夫隆和杂技女孩在空中共舞的桥段,黑胡子女歌手带着马戏团成员唱出“自信之歌”的桥段,瑞典女歌手的巡回演唱和马戏团表演两者形成的蒙太奇效应,都促使影片产生一种“节省”的叙事,却获得了丰富的戏剧张力,这种应接不暇的剧情推进,让《马戏之王》成为一部情绪高度膨胀的电影,快节奏、强跌宕正是消费时代的特征,影片也让这种时代情绪化成了观影情绪。
以往的歌舞电影中,歌舞部分主要起着“咏叹调”作用,即用来抒发人物内心的情感和思绪。而《马戏之王》的最大乐趣之一,就是不必按照传统歌舞片的叙事曲线来确定影片节奏,而是将歌舞更加妥贴地穿插在故事剧情之中,变成了电影叙事一种手法。这也使得电影在角色选择上有了更大的自由。像休·杰克曼,米歇尔·威廉姆斯以及丽贝卡·弗格森等演技派,不仅能胜任歌舞表演,在表演上也更具可信度,相当可圈可点。而出身迪斯尼的扎克·埃夫隆和赞达亚,即便缺乏可塑性,但却足以胜任吸引青少年群体。
从歌舞水准而言,影片在歌舞片中都算是首屈一指。舞台布景奇幻绚丽、舞蹈编排赏心悦目,歌曲明快、节奏感十足,具有十足的百老汇风格,并将摇滚乐、流行乐融入其中,结合流畅的剪辑效果,整部电影呈现出超高水准的视听盛宴。
我们常说,有两种电影注定是大屏幕而生的,一种是运用强大的动作特效营造引人入胜的影片,如近期热映的国产电影《红海行动》,而另一种,则是《马戏之王》这样的歌舞电影。如今,歌舞电影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歌舞电影的类型电影少之又少。但从《芝加哥》、《红磨坊》、到《爱乐之城》、《马戏之王》,虽然好莱坞歌舞电影产量稀少,但却几乎部部都是精品,既迎合市场需求,又保留较高水准的艺术性。可惜的是,国产电影在这一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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