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快与慢》：系统1 VS 系统2

代表着快思考系统1和代表着慢思考的系统2就像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泾渭分明，系统1感性、冲动、雷厉风行，系统2理性、沉稳、优柔寡断，他们似乎没有交集，却同时存在于我们的大脑当中，如果让系统1和系统2一较高下，谁才是赢家呢？

一、总体感觉

凭借直观的感觉，我自己找出来一些标签分别给系统1和系统2贴上：

系统1的标签：直觉、本能、高效、感性、易错；

系统2的标签：严谨、准确、复杂、理性、低效。

不同人给他们两个找出的标签可能会不一样，但应该不会有太的区别。乍一看，两位选手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难分高低。好吧，下面进行各个分项的较量。

二、分项较量

1、适用性

系统1在获取了已知条件之后可以高效地输出结果，胜任的是日常生活中的无意识的行为习惯、直观判断，如走路、开车、进食、本能反应等，如果这些事件交给系统2去处理，一方面可能要消耗更多的时间，另一方面这些事情系统2的处理效果估计还没有系统1处理得好。比如你现在要走路，你非要用系统2分析要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这路你还用走吗？这事明显还是系统1好使。

系统2在获取了已知条件之后需要进行逻辑分析、推理，最后才给出结果或结论，胜任复杂的计算、逻辑分析和对未知的探索行为，如做数学题、写文章、总结观点、权衡利弊、做决策等，这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但如果这些事情交给系统1去处理往往容易出错。

显然系统1和系统2都有对方不可替代的领域，那么有没有一些领域既可以用系统1来处理，又可以用系统2来处理呢？答案是有的。有这样一类事情，从单个事件来看是需要一些推导才能得出结果，但从已知到结果的推导过程已经经过系统2多次验证，当下一次系统1接收到已知条件后，不需要系统2接管推导就可以输出结果。比如在计算7×3=21的时候当然可以用系统2以7+7+7这种方法去推导，但基本上系统1会直接给出结果。再如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在看到一个简单的字时，我们能第一时间反应出来是什么字，但是多看几眼之后却觉得越看越不像是这个字，于是为了求证，我们翻出字典，结果发现我们的第一感觉是对的，有时候对于系统1和系统2都能处理的事件，让系统2介入还有可能形成干扰。

结论：系统1和系统2都有着对方无法替代的领域；在两者都可用的领域，用系统1来处理似乎会更合适。这一局系统1小胜。

2、使用频率

如果有两样工具，一般来说，我们会更加倾向于用更加好用的工具，所在使用频率也是一个可以衡量工具优劣的指标。有没有想过，我们平常是使用系统1处理的任务多一些，还是用系统2处理的任务多一些？

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在使用频率上系统1事实上远远大于系统2。系统1靠潜意识就可以运行，甚至还可以多线程运行（比如边走路边进食），而系统2在同一时间一般只能处理一项任务，可以这样说，我们日常生活中的绝大多数的任务都是交给系统1去给我们完成的，而且完成得还很不错，只有那些颇有难度的任务需要系统2来处理，系统2给我们处理的任务在这里面所占的比例真的很小。

从使用频率的角度来评价，系统1可以算是比系统2更加好用。这一局，也是系统1胜。

3、反脆弱性

既然学了《黑天鹅》和《反脆弱》，我便自然地想比较一下系统1和系统2的反脆弱性如何。由于系统1和系统2并非实物，因此用塔勒布最后给出的脆弱定义来判断不太合适，我们换个角度，所谓脆弱，是指状态容易被改变，反之就是反脆弱，物理学有个概念叫“惯性”，惯性越大的，运动状态越难改变。

当我们用系统2思考的时候，随着系统2的使用强度的增加，意志力是要减弱的，这样会使得系统2的工作进程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可见要维持系统2长时间工作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系统1则不一样，由于系统1的高效，它对输入信息的处理时间可以在一瞬间完成，通常外界还来不及中断系统1，它就已经处理完一个任务了；即便是像走路开车这种持续时间较长的任务，也都只有在系统2满载的时候才会受到影响。

另一方面，系统1介入的领域，特别容易形成思维惯性，这种惯性一旦形成，想要改变它往往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想想锚定效应和光环效应是否如此。

经过上面的分析，这一局高下立判，系统1以强大的反脆弱性毫无悬念地又拿下一局。

4、小结

上面的几个分项我没有都比较处理效率和结果的可靠性，原因是效率和可靠性是鱼与熊掌难以兼得，系统1高效但不如系统2可靠，所以比较这两个方面两者只会各得一分相互抵消。

通过上面的分项较量，系统1以3:0的大比分完胜。本以为优雅、冷静的系统2可轻松取胜的，比较完了才知道系统1原来如此厉害。仔细推敲之下这样的结果又确实合情合理，由于烦琐、耗时、不方便，现实中大多数的人都不怎么擅长使用系统2，这些疏于训练的系统2不是优秀的系统2，很容易被自身的系统1打败，使得系统1的“市场占有率”遥遥领先。系统1就像是重量级的搏击选手，有着先天的优势，可以轻松战胜绝大多数的轻量级选手（系统2）。

三、强者的秘密

有没有发现，越是厉害的人，系统1就越是强大（这里的强大不是和自身系统2来比，而是和别人的系统1来比），因为一般人需要用系统2才能完成的任务，TA用系统1就可以完成。比如小孩子需要通过数指头才能算出2+8等于多少，你却看一眼题目就知道答案；还有，你刚学会开车的时候，必须靠系统2介入才能完成开车这项任务，当你成了老司机就不用，只开着系统1就行。那些在某个领域被誉为高手的牛人也大多如此，射击的奥运冠军绝对不是通过精确计算子弹的运行轨迹来获胜，乒乓球运动员也不可能通过系统2运算完了才去挥拍，他们的系统1已经强大到可以直接给出正确的答案——准确地说是大概率正确的答案。

强者的秘密在于拥有强大的系统1。

四、系统2的价值

既然系统1是强者的秘密，那我是不是只需要拥有无坚不催的系统1得可以步入高手牛人的行列，系统2不要也罢？

是，也不是。

如果你天生拥有完美的系统1可以胜任一切任务，确实不再需要系统2了。但没有人可以自带完美的系统1，我们一开始都是初始玩家，系统1只能一点一点地升级，而升级系统1，只能靠系统2，而且只有更好的系统1，没有最好的。

系统2的价值在于其修正、改造系统1的能力，如果把系统1比作操作系统，那么优秀的系统2就是杀毒程式。系统1给出的答案只是大概率正确，偶尔它也会犯错，系统1本身是不知道自己错了，如果没有系统2，系统1就会一错再错。只有经常开启系统2来描扫系统1的进程，找出系统1的破绽、打补丁，才能使系统1越来越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