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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霄找到一个便宜点的客栈入住。那小霍大概吃得太饱,倒头就睡。孤霄无奈苦笑着给这孩子脱掉外衣和鞋袜,为他盖好被子。
当孤霄准备熄灯入睡时,突然听到窗外有所动静。孤霄急忙迅速藏身于窗下,偷偷向外望去,只见有夜行人在房顶疾行。孤霄顿时警觉起来,在如此偏僻的小镇上,怎么可能出现轻功如此卓越的高手?孤霄立刻奔出客栈之外,他没有把握上房可以如夜行人般奔走似风,只有在平地上紧紧跟踪。
不知追踪了多久,夜行人忽然止步四顾,孤霄急忙隐蔽躲藏。然而,当他再偷偷探出头,却发现目标人物已经失踪。惊慌失措的孤霄急忙钻出寻找,还没有寻找到与夜行人相关的蛛丝马迹,就听到熟悉的女音:“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什么这么晚,我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出去喝酒,你不知道吗?怎么总这么啰嗦?”
随之响起的是不耐烦的男子声音,那女人也就沉默下去。孤霄立时醒悟到,自己可能无意间来到了紫雨家宅外。他看到两扇房门被拉动,慌忙藏起观察。
只见一个满面怒气的男子嘴里嘟囔着走出家门,直至那人背影消失,孤霄才偷偷探出头来。隔窗聆,孤霄听到的只有紫雨的低声哭泣,没有只言片语。越是如此,孤霄越是心如刀割,他顿时怒不可遏,决定给这个让自己心上人伤心的家伙一点教训,哪怕他是紫雨的合法丈夫,也容不得他给紫雨半点委屈。
虽然已不见了那人踪影,但毕竟风云镇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夜晚开的酒馆也不过一家。孤霄虽然不能饮酒,却对酒香十分敏感,自然很容易找到大汉所在。
此刻,大汉已经开始开怀畅饮,孤霄在外面盯准目标,却没有冒失闯入。毕竟这酒馆中酒客不少,孤霄就算要教训情敌,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再说,不管有什么理由,孤霄对于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多少有点心虚。所以,孤霄只能静静地在酒馆外等待着,但是那大汉真是嗜酒如命,酒量也确实不小,连喝好几坛,才略显醉态。
就在孤霄打死身上第二十七只蚊子之后,终于远远看到大汉摇摇晃晃地走出,孤霄立刻紧随其后。大汉醉醺醺地走在回家路上,猛地感到胃口一阵翻腾,便拐到僻静处呕吐起来。
孤霄见机不可失,立即过去,一脚踹过去。大汉猝不及防,顿时摔个狗啃泥,正压在呕吐物上。大汉刚要愤怒起身,孤霄便一脚踩在对方背上,同时变换口音,模仿京师腔调粗声粗气地训斥起来:“我告诉你嘿,男子汉大丈夫要养妻育儿,否则你娶妻干什么?如果再只顾自己饮酒作乐,让女人在家哭,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听到没有?”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大汉已多次试着挣脱那重若千斤的大脚,却用尽力气都动弹不得,顿时酒意一扫而光,吓得连连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一定照做,我,我,我戒酒!”
见大汉服软,孤霄才收脚迅速离开,他可不想被情敌看清自己的真实容貌。因此大汉起身时,已经不见孤霄,他只能惊魂未定地慌忙向家逃去。
第二天,孤霄带着小霍特意来到这家宅前。他昨天来的是后院,此刻才发现,原来这家前身是一个杂货铺。孤霄带着小霍刚进店,眼尖的小宝就看到小霍,立即奔过来,两个小孩子叽叽喳喳地聊个没完,小宝还热情地拉着小霍参观起家里的铺子。
孤霄看着热情迎来的紫雨,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但仔细观察,紫雨脸上还有泪痕,说明不久前还哭过。弄清这一点,孤霄顿时怒不可遏,但又不方便表明他已经见识了紫雨丈夫的劣迹,否则一定会被冰雪聪明的紫雨误会孤霄监视了自己。
紫雨:怎么,孤霄,打算从我这小铺里买点东西回去给嫂子?
孤霄:(尴尬)是啊,是啊!不知有什么好建议?
听孤霄开了口,紫雨果然热情地为孤霄挑选起来,问起孤霄妻子的爱好。孤霄只得随口胡编,但不知不觉中,便被紫雨察觉到“嫂子”的喜好跟自己十分接近。孤霄也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将以前了解到的紫雨情况复述了一遍,不由尴尬起来,两人再度相对无言。
就在这时,昨天被孤霄教训的大汉从内堂走出,见妻子与客人神态有异,自昨晚归家便憋在心中的怒气,顿时发泄出来:“喂,你们干什么呢?”
紫雨忙上前解释:“当家的,这位客官是我在津海府时的朋友,他来咱们风云镇游玩,想带些特产回去,这一时间不知如何抉择。”
大汉:(蹬着孤霄抱拳行礼)原来是老家的朋友,失礼了。在下成德富,也是津海府人。多年前,有个无赖纠缠我老婆,为了摆脱那无赖,我们被迫背井离乡,应该不会那么巧,你就是那无赖吧?
紫雨:(慌忙解释)不是他,你不要瞎想。
成德富:(怒吼)我没法不瞎想!昨天晚上偷袭我的人是为你出头,今天就碰到一个来自津海府的,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孤霄:怎么,昨天有人偷袭你吗?他是津海府口音?
成德富:(不由一愣)那个……好像是京师口音,反正都是那个方向的。
孤霄:兄台是咱们老家人,应该知道津海府与京师虽然相隔不远,但口音却明显不同。兄台怎么确定,你的仇家不是从京师来的?
成德富:我,我,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是为我老婆出头。我老婆又不认识京师人。
孤霄:那具体是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为令内出什么头?
成德富:(尴尬)这个……这个涉及我家隐私,凭什么告诉你?
孤霄:我看到老家人在外边被欺负,当然为你抱打不平,可是不了解情况,又怎么帮你分析?
成德富:算了,那件事我就当被狗咬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既然是老乡,你在我铺子里买的东西就打八折吧!
孤霄感谢之后,便又装模作样地继续挑选商品。就在这时,又陆续有大姑娘、小媳妇来买胭脂水粉。成德富忙着去招呼,孤霄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再跟成德富谈下去,只怕自己迟早会露馅。孤霄不由后悔起昨天的鲁莽,万一被成德富知道了真相,后果不堪设想。他孤霄自然可以带着小霍一走了之,却定会为紫雨埋下隐患。
孤霄惴惴不安时,他猛地看到“惑世艳狐”白玉彤大大方方地走进了杂货铺。孤霄大怒,立即迎上前去,低声问:“白玉彤,你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我面前,你是不想活了吗?”
紫雨不由好奇上前询问:“孤霄,这是谁啊,你朋友吗?”
白玉彤:是啊,我是孤霄的朋友,这位就是紫雨姐姐吧,孤霄在我面前可没少提起你。
孤霄:(怒)我什么时候跟你是朋友了?再说你年纪比紫雨大得多,你怎么称呼她姐姐?
紫雨:(惊愕)不会吧,看这位妹妹比我年轻多了,怎么可能比我小?不知妹妹怎么称呼?
白玉彤:姐姐叫我“玉彤”就好,孤霄大哥就是喜欢开玩笑。
紫雨:他啊,就是不懂女子心思,开玩笑却往往开得让人笑不起来。
白玉彤:但他至少很认真地在逗大家笑啊!嫂子生前很喜欢他的玩笑。
紫雨:(惊愕)生前,难道说……
白玉彤:(黯然)是啊,孤霄大哥的爱妻两年前就去世了。我现在想代替嫂子来照顾小霍,可惜孤霄大哥看不上我。
紫雨:(盯着孤霄)他啊,永远不会珍惜女孩子。我说孤霄,玉彤妹妹看起来可真不错,你不及时把握,会错过的。
孤霄:(尴尬不已)那个,其实我跟她没什么。
成德富此刻好似被白玉彤所吸引,立即凑了过来:“这位小娘子,不知需要什么?”
白玉彤:(立即好像发现新大陆般)咦,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成德富:(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啊:怎么了?
白玉彤:我认识你,你不就是那个昨天晚上被人踹倒的那位大哥吗?
成德富:(惊)你昨天看到我了?那你看到是谁踹我了吗?
孤霄顿时手脚冰凉,紧张万分地盯住白玉彤。而白玉彤却微笑回应:“那个人我是看到了,但没看清。不过如果有机会再遇到那个人,我一定可以认出他来。”
成德富:(咬牙切齿)如果让我抓到那小子,我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白玉彤:放心,如果我发现了那个人,一定过来告诉你。
两人交谈数句,孤霄立即借故带着小霍离开,白玉彤也貌似理所当然地跟在后面。小霍就这样一头雾水地被孤霄带到僻静处,后面跟着那个他觉得眼熟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的漂亮阿姨。
见四下无人,孤霄顿时怒气冲冲地放开小霍,质问白玉彤:“你这个妖狐到底想干什么?”
白玉彤:(微笑以对)淡定,别吓着你徒弟。
孤霄:你现在吓着我了!你一直在监视我是吗?你还冒充我的朋友?我可不敢有你这种卖国求荣、助纣为虐的朋友!
白玉彤:(媚笑)你认不认我这个朋友并不重要,我这个朋友够义气就行。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把你殴打平民的事情说出去,我不会告诉你的心上人,她当初的恋人原来是个背后搞偷袭的卑鄙小人。
小霍:(愈加不解)师父,这个阿姨在说什么啊?
孤霄:(一时尴尬得不知应该如何解释)那个……小霍,师父跟阿姨说点事,你出去玩,但不要跑远。
见师父神情慌张却又严肃,小霍自然不敢违抗师命,只能乖乖走向主街道。
白玉彤:(嘲笑)怎么?你的丑事还怕被徒弟知道吗?
孤霄:(大怒)你再胡说八道一句,我绝不饶你!
白玉彤:哎呦呦,你可吓死我了。怎么,你要杀我吗?为了这么点小事,你就要杀我灭口?
孤霄:(压抑怒意)杀你灭口?这就是一点小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杀你干什么?而且如果我没猜错,昨天把我引导紫雨家的人就是你吧?
白玉彤:是不是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想让你知道,如果你爱一个人,就不应把她推给别人,而应该亲自来守护。如果不是你不负责任,她就不会嫁给一个酒鬼。
孤霄:也许她就喜欢嫁给一个酒鬼。再说,我守护?我凭什么守护?幸亏她没有跟着我,否则她这些年一定会不幸福,说不定还会被你们算计。
白玉彤:你这是什么话,江湖规矩,祸不及妻儿……
孤霄:(冷冷)你们是按江湖规矩办事的人吗?
白玉彤:所谓盗亦有道,我们也不是毫无底线,不然你来到风云镇见到恐怕就只是一家尸体了。
孤霄:(惊)难道你们早就发现她了,而且料到我会来找她?
白玉彤:不好意思,对于我们金鳞老大重视的人,我们自然要格外关心。听说你一直在寻找多年前失散的心上人,我们也想尽一点微薄之力。好不容易我们查到了紫雨姑娘的下落,在暗中保护之余本来想通知你,但是在瀚港镇翠酿坊又与你产生了误会,就没来得及说清。没想到原来你也查到了风云镇的线索,那就省事多了。
孤霄:少说废话,你们既然知道了我的软肋,又早早找到了这风云镇,一定是酝酿了什么阴谋。我劝你们别白费心思,紫雨是个背叛了我的女人,如果你们想用一个背叛者来要挟我,那肯定是行不通的。
白玉彤:哎呦,还真没看出,你孤霄大侠是这么鼠肚鸡肠,一会儿怕给不了那女人幸福,一会儿又说她是背叛者,这也太矛盾了吧?再说了,既然她对你来说是个背叛者,你昨天见过她之后哭什么?昨晚她只是被自己的丈夫说了几句,你又为什么去威胁人家的丈夫?你对背叛者都这么好吗?那你对自己喜欢的女子,岂不是更加关怀备至,说得我对你都有点心动了。
孤霄:(怒不可遏)你胡说八道够了没有?你究竟想干什么?别跟我拐弯抹角,我更喜欢直言不讳。
白玉彤:好,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为你查找心上人下落,又为你暗中保护他们,现在还要掩藏你偷袭人家丈夫的秘密,这都是很辛苦的。所以,也想请你帮一点点小忙。
孤霄:哼,让我做有损国家百姓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就范的。
白玉彤:瞧你说的,孤霄大侠是什么人?火神祝融的后人,轩辕盟的忠实弟子,一向爱民忠国、侠义无双,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没原则的事情,更不会惦记别人的媳妇……
孤霄:(再度怒火中烧)不要话中带刺,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白玉彤:很简单,你也知道我们金鳞老大对你的武功十分仰慕,听说你学习了新招,所以想让你将这一招传授给他。如果你肯答应,我们立即撤出在风云镇的所有人马,也保证再也不会有任何玄坤军的人再来骚扰紫雨一家。你惦记别人媳妇和偷袭人家丈夫的秘密,我们保证绝不会泄露给任何人。
孤霄:(不耐烦)你要泄露我也不怕,不过你们既然答应不再骚扰紫雨一家,一定要说话算话!
白玉彤:那就要看你会不会毫无保留地将天威神功的新招交出。今夜子时,镇外五里处,不见不散。我先走了,千万不要跟来哦,否则你的紫雨姑娘……不,夫人,更误会我想做小霍的后妈喽!
说着,白玉彤转身就扭动着婀娜身姿离去,那可以令无数男人回首的身影却让孤霄感到发自内心的厌恶。然而,对于白玉彤提出的交易,理论上来讲,孤霄却没有拒绝的理由,尤其是他偷袭成德富的秘密,绝对不能让紫雨知道,否则孤霄以后还如何面对紫雨?孤霄可是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找到这里,怎忍心好不容易找到心上人后,又让心上人怨恨自己?
正是因为摸透了孤霄的心思,白玉彤毫不怀疑地在当夜子时来到了约定地点,而孤霄也准时……不,更确切地说,是提早来到了此处。
孤霄看到白玉彤,不等对方夸他守时,孤霄便取出几张纸说:“这是我新招‘宇宙天雷’的武功秘诀,你拿给金鳞看,他一定能看懂。如果你们不信守诺言,我将来会让你们充分领教这招的厉害!”
“何必等将来,我迫不及待地想领教。”
听到这声音,孤霄不由一惊,他循声望去,见到的正是戴面具的金鳞。凭借与金鳞长期打交道的经验与感应,孤霄感觉这大概应该是金鳞本人。
面对宿敌,孤霄冷笑说:“你现在就想死,我当然乐于成全你!”
金鳞:我也很乐意死在你手上,可是我现在不敢死。因为,我怕我一死,潜伏在风云镇中的那些家伙就会失去控制,他们一旦开始胡乱行事,就不能保证你心上人的安全了。
孤霄:你在威胁我吗?
金鳞: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还是麻烦你耐心将这招……那个,宇宙天雷,是吧?现在就请将这“雷”详细讲给我听。
孤霄无奈,也知道对于金鳞这位武学行家,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破绽,他都会立刻察觉,只能将自己实际上用数年时间才研究出的新招倾囊相授。
金鳞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这“宇宙天雷”还真另有乾坤,当时孤霄施展的只是“宇宙天雷”的表面功夫。其实这一雷中内分五色,白雷来自孤霄执着信念,红雷来自孤霄的勇气,蓝雷来自孤霄的智慧、棕雷来自孤霄的性格、金雷来自孤霄的深厚内劲。如果五雷合一,则会产生威力足以惊天动地的超级神雷。
就这样,金鳞对“宇宙天雷”这一招了然于胸。临走前,金鳞对孤霄深有意味地说了一句:“多谢合作,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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