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补铁锅
在寒冷的冬季，总有一堆火，属于你的。
昨晚，一家子人吃过年夜饭后，我在厨房里磨蹭了一个小时，就是用刀具、用铁丝球刷洗铁锅上粘结的黑渣，并想起老父亲苛责老母亲的话：好端端的铁锅，咋就让你撬出个洞子来？老母亲听了通常无语，她不知道是铁锅自身的原因，还是涮锅时自己手中的锅铲过于用力的缘故。
农家土房
等来自永康县的修锅师傅歇担在门口，全家人会因如何起开有破洞的铁锅发愁，因为稍有不慎，本来黏连在铁锅口沿的一圈石灰会断裂，留下缝隙，炉膛里烟气直冒，让炒菜的人鼻子痒痒，也会让饭菜带有烟火气。小时候，我并不明白，老父亲为什么骂娘了，原来他想省下修灶师傅的工钱。
不知是修锅职业的缘故，师傅的脸面与身上的衣服一样黑。省事点的，不想叨扰家主的，会举起大铁锅，看洞眼处的些许光亮，就明白有几处需要修补。见我在身旁，就会先叫我舀一一面盆水来伺候。我会把内心久藏的疑问来征询他的意见：是不是铁水中的未全面融化的铁砂招致的破洞？他没开口说，见我瞪眼凝视的样子怪吓人，也就似点头又似摇头的把头脑轻轻地晃动了几下，算是回答。
我把从修锅师傅那里求证到的意见告诉母亲，母亲什么话也没说，自顾自去猪楼观察栏猪，看看它们的胃口好不好？大小肉猪，有时候家中也养母猪，它们个个也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用大铁锅煮过的猪食，它们“砸、砸、砸”吃得有滋有味，生食料，除非有半勺米糠搅拌，不然，就是鼻子“哼哼”地翘着嘴巴，远远地看着黑黑的猪槽，不想过来吃喝。
“你还是去看着点修锅师傅？别在这里动歪脑筋，瞎起哄。”母亲话没说完，手中的铁勺就不自觉地往米糠瓮里递、掏。看来，最后还是这些猪老爷猪老娘们赢了。
就在我跟随母亲在猪栏转悠的一阵子功夫，铁锅就“叮叮当当”地修好了，那面盆里水也刚湿了铁锅，并扑倒在泥地面上去了。
接下来，也就得有人把补好的铁锅用刀具铲除锅底的锅灰，然后重新在大土灶上装好。装铁锅也不容易，需要正位，即按原来的位置放下去，不然，就不牢靠。
这个时候，老母亲会手拿一个稻草圈等候烧火的指令。等锅中的水没渗出，大家的脸上就充满了鲜有的光彩，就像刚吃了猪头肉一样高兴。而我也就渐渐地发现了一个秘密：灶头上的筅帚越来越不经用了。最后，老父亲也学就了制作竹筅帚的本事。
陈水河原创于2024年2月10日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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