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理工大学搬迁了。
我对那里再熟悉不过。初中那会儿,学校就在理工大学旁边。每天下午放学,几个小伙伴都会成群结队跑到那里的操场踢球。
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因为离学校近,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安全,老师抓不到。
有一个星期五的下午,由于周六不上学,我们几个小伙伴踢着踢着就忘记了时间,感觉还没尽兴天就已经黑了。
“小明,等我一会,我去上个厕所!”我跟身边的小明说道,
“天都黑了你还到厕所干嘛?那边树丛里解决一下不就得了?”小明有些不可理解,
“咱是文明人,不随地大小便。最近的厕所在哪?”小明家就在附近,对这里知根知底。
“出了铁门左手边第一栋楼,进去向右拐,走到底就是男厕所。”小明脱口而出,“我们就准备在树丛后面解决了。你赶紧回来啊,时间已经不早了,回家又要跟我妈说主动去老师家做功课了,哎……”
顺着小明的指引,我一路小跑来到了那栋楼的门口。里面黑黝黝一片,我大声“啊”了几声也不见灯亮。
“什么破楼!到了周末还熄灯,连声控都没有……”我一边咒骂一边往里走。那时候,还没有手机,用的是日本淘汰下来的名叫“小灵通”的东西,蓝屏,单和弦,经常无缘无故没有信号,唯一的优点就是来电铃声大。
掏出鬼火般的蓝光照亮前方,却越发显得幽暗深邃。正在踱步,突然,巨大的铃声响起,回荡在空阔的走廊上,来回撞击,分解,直刺耳膜。
小灵通差点从手中掉落,一看屏幕,原来是骆言的来电。
“你怎么还不来?我们都准备走啦!”说话声时断时续,显然信号不行。
“还没摸到厕所大门呢!”我大声吼道,生怕他听不到。
可是吼完之后,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起来,接着,“嘟嘟”了。
不是嘴巴嘟嘟,是小灵通嘟嘟了。
继续前进,好不容易摸到了厕所大门。这还是老式蹲坑,多个坑道用墙隔开,然后拉水箱,从头冲到尾。基本上在最后几个坑位蹲着,都有被溅一身屎尿的危险。
小便池太远,索性对着第一个坑尿得了,正好冲厕所也方便。
于是,我一手拿着小灵通照亮,一手掏出囊中之物。憋了太久,一泡尿尿了很长时间。
尿完后,随手拉起旁边水箱上的绳子,一下,两下,拉不动,也不见有水冲出。
我还纳闷了,这绳子为何这样粗,粗得就和一根麻花辫子差不多。于是我一用力,绳子连同一个圆形物体被我一同拽了下来,掉进了坑里……
我飞一般向外面跑去,不敢回头。
刚冲到门口,发现哥几个已经在门口等我了。“你怎么这么久?拉屎了?还是尿等待?”小明开着玩笑,
“呦?手上是什么?怎么全红了?”骆言这么一说,对着路灯我才发现,刚刚拉绳子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不知道手中怎么还抓了根蝴蝶结皮筋。
“痔疮犯了,忘记带纸了,用手扣的,这答案你老满意吗?”我抑制住小小的恐惧,开玩笑说道,
“真TM恶心,赶紧走吧!”话题和注意力终于转移了,大家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赶紧掏出矿泉水,把手洗干净,至于蝴蝶结皮筋,也悄悄塞进了口袋。
回想起来,这件事已经过去快十年了。我一直很想知道那晚拉下来的究竟是什么,那根皮筋,至今我还收着。
至于那栋楼,小明说那是化学楼,马上也快要爆破了。
这么久了,现在再过去,在爆破之前还能发现什么吗?
“你那美丽的麻花辫儿,缠呀缠住我心田,叫我日夜的想念,那段天真的童年……”耳边,这首郑智化的《麻花辫子》不断单曲循环。
每当遇到留有麻花辫子的女生,我也会莫名颤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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