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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大麻花辫子的姑娘

那个大麻花辫子的姑娘

作者: 33号山 | 来源:发表于2017-10-20 00:48 被阅读0次

            朋友的母亲,50年代人的城市知青。那年代中学毕业没有高考,没有工作,通常下乡参加垦荒运动。

            年轻的城里知识青年坐着班车,到了一个陌生的村子里。村口下车的地方好大一片葵花田,花冒着很多花骨朵。远处青山绿水,掺夹着石头的山峦。村子不大,坐落着几十户人家。好多家炊烟袅袅。好一幅田园风光。

            村里家家务农,农户青年读书少。知青们三三两两分在各个农户家中居住。聚一起农闲时说说聊聊一些诗词文学,倒也处处洋溢着诗情画意的青春气息。

            那时候的女青年大都梳着两个大麻花辫子,长长短短的搭在肩上,穿着薄薄的碎花衬衫,竖起腰露出细细的腰身。漂亮干净,走起路来似花蝴蝶一般。在那种男青年们可是看花了眼。朋友的母亲白白婴儿肥的鹅蛋脸,嘴唇微微带着红润,话多嘴甜;干活也特别麻溜;有时还给村里的小孩子读读书,认认字。更是多青年喜欢她。可她一心是要回城里的,所以喜欢她的男青年她一概拒绝了。

          她住农户家里也有个男青年。父母唤“小牛”,皮肤黝黑,年龄约来有20岁,读过几年书,认得一些字。在那年代农村这种的年纪都是该娶妻生子传承香火的了,他父母不知介绍了多少村里女子,他都看不上眼。偏偏看上朋友的母亲。朋友的母亲当然看不上这叫“小牛”的黑青年,父母也劝他不要一门心思误了自己终身大事。可这“小牛”真是牛脾气,丝毫不听。每天屁颠屁颠跟在朋友母亲身后,唤朋友母亲的名字“阿芬,阿芬”。

            有时候村庄之间有来往,青年们去干活要翻山越岭。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远远看山的远处星星点点的鬼火。几个青年就着月光摸摸索索的往回走。只有阿芬有“小牛”的火把跟着。还有些时候青年们的伙食不是太好,“小牛”总摸些鸡蛋或者鱼给朋友母亲,然后羞羞答答的跑开,引得一阵哄笑。那些女青年羡慕的和阿芬开玩笑,你就和这“小牛”吧,我们回城遥遥无期呢,他也还有些文化。阿芬可是一点也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阿芬也无数次让他别跟着,可是好说歹说他总是笑笑答应着。过个半天又看见在后头了。“小牛”父母看着这似乎入了魔的儿子,也不知道如何好。阿芬有这“小牛”男青年的关照,倒也安生的过了两三年的农村生活。这天城里调动的关系有了新消息,过些天一部分知青就可以回城去了,这里面就有阿芬。

            这下“小牛”似乎彻底魔怔了,那看着阿芬的眼神,似乎都带着泪。

            这天一部分知青终于要走了。天已经大亮,十月的葵花在路边迎着秋风。大伙打包好行李上了班车。“小牛”这天一直拉着阿芬的手,叫着“阿芬,阿芬”。阿芬最终还是走了,带着一些遗憾。

            从那天以后,阿芬回城里工作,和朋友的父亲恋爱结婚生子。一直到我朋友上了小学了,才有机会回了一次那个村子。阿芬那时候已经不再是两个大麻花辫子,身子也微微的发胖了,穿了城里流行的花色套装。这天秋风吹着路边更大的葵花田,阿芬从班车径直走了下来。看见一个黑黑的男子,正在拉着一个梳着两个大麻花辫子的年轻姑娘叫着“阿芬,阿芬”。。。

          “小牛”就这么一直在那里等着吧。

            也许对你不经意的时光,却惊艳了别人的一生。他活在了你最惊艳的时光中,再也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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