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雪皑皑。
棕榈裹着苍白,林间哀嚎着凛冽的寒风。
不起眼的寺庙藏驻在深山之后,空寂的庭院回荡着微弱的钟鸣。
肩披月白裘袄衣着绛紫金线纹莲长袍的青年吐出一口雾气,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眼,清冷的视线投落在前庭一点赤色。
“云哉。”青年远远喊着,搓着冻的发僵的双手,露出手腕上血色珠子。
双手合拢曲身拜见,模样年轻俊秀的僧人淡淡一笑,“太子殿下。”
冷风溜进脖颈与衣物的缝隙,青年咬着牙缩了缩肩,“最近真冷啊。”他牵起僧人的暖和的手,捧在嘴边哈了一口热气,笑眯眯看着僧人羞赧的神色。
云哉反握住冰冷的手掌,领着青年行至后院。
青年盯着两人紧握的手,眼底浮起温柔的粼光,嘴角抬起得意的弧度,“云哉好主动啊。”
“太子莫闹。”僧人恼怒的别过头,耳尖也倏地染上胭红的色彩,脚下步伐变得急促。
“好好好。”青年笑出声,忽而又想起什么,“今天怎么没见到几个小和尚,平常跟在你身后师兄师兄叫个不停。”青年瘪瘪嘴,又攥紧了僧人,生怕这人一溜烟跑了。
“主持在打坐,他们都在佛堂诵经。”
青年恍然大悟,“原来你在偷懒。”
“小僧不是在陪着太子殿下。”云哉无奈的笑着。
青年看起来更高兴了。
温暖的禅房升冉着淡薄的檀香。
云哉手执黑子,扣落在棋盘,“太子,您输了。”
傅棠秋打着哈哈,把玩着透着凉意的棋子恶劣的贴在僧人的眉心,“云哉这么厉害,皇宫里的棋士都不及你一半。”
“太子谬赞。”僧人低着头,捻着手中枣红菩提。
棋子沿着僧人面庞的轮廓滑落在青绦玉色袈裟,温热的指腹抚摸着云哉的脸颊,按压着他嘴边不深不浅的梨涡。
傅棠秋逾过棋盘,勾着僧人的脖颈轻轻落下一吻,“跟我回去吧,嗯?”笑靥春风,只是眼底一片凉薄。
“太子你,登基在即。”云哉抿抿嘴,不动声色拉开与傅棠秋的触摸。
傅棠秋盯着那双沉如深海的眼眸,拧起眉头,眼神有一瞬狠戾。他伸手推倒棋盘,玉石滚地,一粒一粒砸在他的心口。
“廖崇煊。”傅棠秋咬着牙,一把夺过僧人手里的菩提摔到地上,抬手翻掌一个耳光打在云哉脸上。
“太子。”僧人目光如炬,“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伽蓝寺的定禅僧,和泉住持的弟子云哉。”
傅棠秋反到笑出声,凛然讥讽,“你处处躲我,有用吗。你以为你那个将军爹真不知道你在哪?”
“你不是最讨厌打打杀杀才躲在这佛门后么,我不过一句话就能让你连累整个伽蓝寺背上千古骂名。”傅棠秋看着他脸上一点一点褪了血色,脸上的笑意愈发森冷,方才那股玩味温柔仿佛是刻意装给他看。
廖崇煊没了话语,死死盯着地上静落的菩提,攥拳的关节泛着苍白。“你要怎样。”
廖崇煊抬眸,眼中静如一片死水。
“跟我回去。”傅棠秋揽过他的腰,暧昧的吐息洒在他的耳畔,“你生是我傅棠秋的人,死是我傅棠秋的鬼。”一生一死,你都逃不过我傅棠秋的身边。
“如果你先死呢。”廖崇煊没了那温润的神色,凉淡如冰。
傅棠秋大笑,“那你最好祈祷那一天早早到来。”
“我永远都不会爱你。”
傅棠秋弯起眉眼,捧着他的脸,四目相对,“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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