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周五晚上,桜の花的客流似乎比往常多了一倍,多数老板看到这个情景一定会心生喜悦,可是渡边彻却相反,他是那些少数老板之一。
因为客流量大的时候,四名店员根本忙不过来,确切的说是两名,他们四个人是AB班轮替上的,渡边彻不得不加入服务的行列。
外面暮色渐暗,街边的路灯已经开始发光,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刚刚拉开帷幕。忙完了高峰,渡边彻终于可以停下休息喘口气,店员的欢迎声把他引向门口进来的客人身上。
这是一个30多岁的高个子男人,皮肤白净体型略瘦,从进门起他的眼睛就在四处扫视,这个男人更像是在找人而不是来用餐。
店员小白忙迎上前领位。
“先生,你好!请问几位用餐?”小白把每天说过无数遍的话重复着,仿佛已经不需要大脑指导,嘴巴就能自动说出这句话。
男人收回环顾的视线,看向小白,答:“一位。”
男人经由小白引至靠窗那排第二个位置,刚要坐下,转而他又问:“我可以坐那个位置吗?”他指着隔开两个座位的那个“专属位置”说道。
小白抱歉的口吻和表情:“不好意思,先生。这个位置已经有人预订了。对不起。”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笑笑,仿佛这个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知为何,渡边彻对于这个男人的出现有一种莫明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是心里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一般,不顺畅。
他感觉到那个男人时不时的目光投射,那个男人的眼神从疑惑转至轻蔑,渡边彻甚至觉得自己看到那个男人微微上扬的左边唇角,以及凌厉的眼神。
林志成准时出现来报道,他进门和渡边彻挥了挥手,然后径自走到那个专属位置坐下,拿出笔记本电脑,显然今天他还有未完成的工作。
渡边彻手里拿着一杯柠檬茶,经过那个高瘦男人的身边,来到那个专属位置,坐在了林志成对面。
高瘦男人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渡边彻,随着渡边彻的落座而停留在这个专属位置的范围。
林志成感觉到异样,他悄声问渡边彻:“你没有欠钱吧。”然后朝正前方高瘦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渡边彻突然感觉到背后一股凉意袭来,高瘦男人以非常快的速度站在了他的身边。
渡边彻抬头看向高瘦男人,看到一张不再掩饰愤怒的脸,还没消化高瘦男人突然的变脸,渡边彻突然感觉脸部被重击了一下,接着第二拳落在了他胸口的位置。
林志成和店员在反应过来之后,奋力把挨打的渡边彻和挥舞拳头的高瘦男人分开。
渡边彻被高瘦男人突如的举动以及与外表不符的挥拳力道惊到,甚至他的大脑还未启动自我保护防御机制,事件的真相就落在了台面上。
“我是顾希言的老公。”高瘦男人对着渡边彻说,仿佛在宣布一件在法庭上已经裁判过的事件结果。
渡边彻瞪大了双眼,他的大脑还在分辨男人口中的名字。
高瘦男人从长款衬衣内侧口袋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和之前渡边彻收到的相同背景的照片,只是男人换成了女人,那个女人就是渡边彻心里的桜の花。
渡边彻呆立在原地,忘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日本的那一次邂逅,酒店的白色床铺上,他只获悉她所居住的城市和路名,听她描述过街道的景色和特点。
他追问她的名字,可是她始终没有说出口。两年后的今天,他得到了答案——某某的妻子。
渡边彻整个人瘫坐在位置上,他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他在用全部意念回避,想推翻这个已经裁定的事实,驳回重审。
林志成问:“报警吗?”
渡边彻无力的摆摆手,示意店员把高瘦男人松开。
男人走之前犹如看待一个敌方阵营的逃兵,有鄙视更多的是得意。
店员小白和小秦离开后,林志成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他知道这样的夜晚,渡边彻更希望自己一个人消化这一切。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能力理清自己的感情,但一个痴情的四十多岁的日本男人,还是需要时间和空间稀释这份悲伤。
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路灯在小雨的缠绵下显得朦朦胧胧,有一种悲伤的美感,明天会是雨天还是晴天呢。
如果爱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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