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红玉眼看着老五嘴角起泡“别上火了，咱们争取下一年，只要工人还信得过你，还能跟你干，咱们就不怕！”
老五一把搂过红玉“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帮我”
“怎么这么说？我们睡在在一张床上还分什么你我，你这么说，我儿子可不爱听”
红玉暖暖地躺在老五怀里，倾尽了一切，很快进入了梦乡。
可到后半夜，突然肚子咕噜了几下，红玉感觉不对，没惊动老五，可还是不对，她有心躺着不动，可下身已湿了，直觉告诉她，可能是流产症状，起身同时，捅了捅老五“醒醒，醒醒”老五眯着眼“怎么啦？”
这时的红玉，已经蹲在洗手间了，血一个劲往下走，一白色毛绒状东西掉了下来，她顿时觉得肚子空了。
老五回手没摸到红玉，一激灵起身“怎么了，这是怎么啦？”
“流产了，赶紧下楼整车，去医院”
老五顾不得穿衣服，拽个羽绒服就往外跑“月普，梅雨，你俩醒醒，快出来”
月普本就没睡着，听着动静就跑了出来“妈……妈，你没事吧！我……”
“你怎么啦，没事，妈死不了”
“姐，怎么回事儿呢，突然……”
“哎！岁数大了，血气不足，养不过来孩子了，流产就流产吧，是我命里没有这个孩子，也许来到世上也跟我受苦”红玉自我安慰。
老五跑了上来，拿起被子，把红玉一裹，拦腰抱起“别怕，别怕媳妇，咱们以后再生”红玉昏昏沉沉，没有一点气力，看月普害怕的样子“和你梅姨在家，妈不会有事的”
“不，妈！让梅姨陪你去，我没事！”
“是啊，姐，我照顾你吧，五哥自己怕不方便”
一番折腾也快亮天了，老五这边打电话找人，梅雨陪红玉坐在车上。
“五哥真有本事，在医院也有认识人，要不这地方最麻烦”
红玉听着，没精神头与她对话，血浸透了她单薄的棉裤，她感觉鞋子里都黏糊糊的，她有些害怕了。
“梅雨，我是不是要死了？”
“姐，别说傻话，五哥有都是办法救你！”说话间，老五打开车门，抱起红玉，放在急救担架上，一路绿灯，被推进了手术室。
老五怔怔地立在那里看着梅雨，看得梅雨直毛楞“五哥干嘛这么看我”
“红玉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流产呢？”语音里不是疑问，而是质问。
“这种事谁说得清，她一直血气不足，谁让你们非要孩子呢，你这是对我姐不负责任”梅雨自知有愧，反咬老五一口。
“等着吧，但愿红玉没事，否则……”
“否则怎么样？大不了我给你生一个”
“你，你真说得出口”老五说话语气有些重，可脸上看不出焦急，似乎对梅雨这话很买账。
“五哥，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直很看好你”梅雨说着，走近了老五。
“你当真能给我生个儿子？”
“只要你愿意，什么一个两个的”梅雨见老五上了勾，越发撒娇卖萌。
此时，手术室里的红玉，豆大汗珠往下掉，没打麻药，直接清宫，坚强的红玉一声不吭。
眼里的泪都流到了心里，只能掉了牙，咽到肚子里，明明前几天医生还说孩子发育挺好的，怎么突然就？再回想这些日子以来月普的反差，她一切都明白了，可这一切，她又能与谁说？倒是她怎么会用这办法呢？难道是梅雨？红玉不敢再往下想。
14
生活跟她开了个玩笑，让她寄予希望，像美丽的肥皂泡一样，瞬间破灭了。
这个年，过得索然无味，屋地堆满了别人送礼拿来的格式水果、饮料、啤酒，怕过了期，红玉让月普和梅雨一一送人。当然好啤酒她还得给洪明留着，她看出来了，洪明媳妇对老五有些怀疑。
她必须催着老五给月普找个班上，否则不仅仅耽误了孩子，更影响她在亲人面前的信誉。
“你别着急，这孩子脾气不咋好，刚在你身边待一年，你就急着让她上班，好像咱们养不起她似的，万一在外边再有啥事，咱咋向她爸交代啊”
红玉没说啥，老五的话总是不轻不重，有几分道理。
老五真的很忙，这些天又出差了，说是出去买树苗，不过每天都与红玉视频聊天，这让红玉心里有几分安慰。
不过不经意间，视频镜头里她好像看见了“大腹便便”的身影，让她有些不淡定了。
于是，她找出户口本，第二页，妻子白玲，离异字样跃然纸上。她突然想走访一下老五户口所在地。
想到这里，她穿好衣服，准备下楼。自从月普回来，她很久不自己开车出门了，要不要戴上月普？她有些犹豫，还纠结着流产事件，月普一定有事瞒着她，此次应该是好时机，该与她谈谈了。
想到这里，她打了月普的电话，很快月普来了。
“去哪儿，妈妈！”
“伊通”
“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去那里？”
“那里是你五叔的老家，我想去拜访一下！”
“你怀疑我五叔？”
“不是，我想了解一下他的婚史”
“哦！妈……”
“怎么？有话说？”
“我……我……”
“什么时候这么跟我说话了”
这时，红玉的手机响了，是老五。
“怎么？出门了吗？”
“你怎么知道？”
“车没在楼下”
“哦！我去趟妈家，马上回去”
“你不用着急，我是想咱俩去登记，毕竟这么长时间了，咱妈一直挺在意这个的”
“这倒是真的，我妈催我好几次了”红玉顿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龌龊，如果不是流产，她和老五已经有一个孩子了，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月普，还是没忍心戳破这层纸。
“怎么突然回来就要登记，受啥刺激啦？”
“说什么呢，难得有时间，正好回家看看地，听说那块地要占了，内部哥们说的，我得回去整点地上物，好多得些钱”
“月普开车呢，那今天你就代驾吧，我和你妈享受一下”说着，老五上了车。
“红玉，能不能再借我点钱？地占了，我成倍还你”
“什么借不借的，这算是我投资吧！”
“妈！那我也投资呗，我那钱在银行也没多少利息，还不如让五叔拿去创收呢”
“挺有想法啊，你就不怕我做买卖赔钱？”
“我妈信得过你，我有啥不放心的，再说，登完记，你俩就是合法夫妻了，钱财都是一起的！”
“你人不大，懂的倒不少”
“那是啊！”月普听老五这么一夸，有些飘飘然了。
红玉向往已久的愿望终于实现了，看着通红的结婚证，心里踏实多了。
15
以后的日子里，红玉满心都是期待，期待老五口中的公租房啥时候下来，因为她租的房子快到期了；期待女儿的工作啥时候有着落，眼看着女儿大手大脚的花钱，囊中羞涩的她，也不好总向老五要钱；期待过下一个年，因为老五说，小田升职了，包活更容易了，下一年给他一个工程……
一批批钱款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约了朋友出来喝酒。
一高中时闺蜜和她老公（也是红玉同学），一与梅雨关系几乎同等的玲玲，加上梅雨，当然月普如影随形，红玉习惯了被月普照顾，毕竟腿脚不好，月普就是她的脚。
“今天我请客，但得AA制，因为但手头有点紧，别跟我计较啊”红玉在这几个人面前还能把骄傲和尴尬并存到一起。
“什么AA制啊，我请客，我是唯一的男人”利峰说道。
“别整的跟大难临头了似的，你们女人啊遇事儿就没抻头，总愿意往坏处想，可能真的像老五说的那样，三年以后，你看我啥样”
“就是呢，五哥是潜力股”梅雨接着说。
玲玲不说话，因为她拿钱了，期待着五哥口中的公租房。一年多了，她还在姑姑家住着，好歹姑姑有个孙女要她帮忙照顾，否则她都不知道能去哪住。
“哎，我表姨在妇幼保健院上班，正好你喜欢小孩儿，整个育婴师证，每月能挣七八千呢！”
“行啊，红姐，你咋不早说，我还真想干这行，太好了！”
“好，回头我就给你联系，应该没问题。对了，我欠你们的钱一时半会儿还不上，等我们有钱了，加倍还你们”
“没事儿，你不也帮过我们吗，是不是？”梅雨看看玲玲又看看李珍。
“当初我就告诉你，你俩这关系，不要太投入，你不听，不是我埋怨你，哎！”
李珍和红玉二十多年的关系了，见没别人，就说出了心里话。
“那咋整，我总不能看着他一天愁眉苦脸过日子吧，两口子不能看笑话啊！”
李珍无奈摇摇头“但愿他能早日把钱拿回来，更希望你们能白头偕老”
“你看你，说话就把气氛整压抑了”李珍老公说道。
“来大家干一杯，很久没和我铁子一起喝酒了，是不是红玉！”
红玉高兴不起来，毕竟面前都是她的债主，欠人家的，总归心里不舒服。而且这些事洪明和母亲都不知道。她不由得担心起来，万一老五拿不回来钱，她这场该怎么收啊？她必须想办法，弥补这一切，老妈受不了这打击，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养老钱都拿出去了，红玉不禁打个冷战。
月普一晃也二十多岁了，长期这样，嫁人都是问题。红玉越想越烦，索性揣了老五一脚“你倒睡得香，赶紧把月普的工作安排了”
“大半夜，发什么神经，明天再说”说完，倒头便睡，红玉静静发呆，想着是否该找一下小田，他不是有职位的人嘛？或许在他身上能抠出钱来……
16
这天，老五一身酒气回家“他妈的，大嫂，明知道我缺钱，却非欠着不给”一边嘟囔一边扶着墙走进洗手间，红玉烦他喝完酒这出，索性装睡，没理他。
只听他在里面“嗷嗷”直吐，红玉才下地给他倒了杯水“这是喝多少啊”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样的日子，红玉真的有些累了，洪明媳妇虽然不说什么，但明显对老五有所怀疑。话里话外一个劲透露红玉银行钱到期了是否买房或者去哪个银行存款，红玉变着法的撒谎。
她知道弟妹是关心她，但她更怕家人知道她把养老钱和月普的嫁妆钱都投到了老五身上会是怎样一种感觉，想想她都毛骨悚然。
任老五在洗手间自我清理，红玉没心思管他。顺手拿起老五的手机，她从来没有查看老五手机的习惯，她想把一切归于信任。
可老五的手机有密码，红玉放弃了，但好奇心却更强烈了。
她列了个计划，首先，她必须知道小田的联系方式和单位地址，其次，她想知道，她拿出去的钱都压在谁手里，再就是男“大腹便便”和老五什么关系？
手机度娘能告诉她这该怎么办，所谓的，只要想做一件事，终究会有办法，不想做，会有千种理由。
红玉没有退缩余地，因为她这张脸撑不了多久，朋友借她钱，都以为，她战地款在银行存着。兄弟姐妹借她钱，是因为亲情，老妈借她钱是因为她是妈，无需理由。
第二天，一切无常，老五起早就走了，照例不吃早饭。红玉还想从户口本入手，因为她知道，当地派出所只要输入身份证号码就可以查到该人名下所有财产，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这次，她不打算让月普参与。于是，她拿起户口本，开车本目的地驶去。一路上，风光旖旎，路边的花开了，阵阵花香飘进来，红玉像是大海里抓住了一根木头，很快就知道真相了。但很快，她找不到路了，有意开导航，但农村很多地方，导航系统不支持。
红玉按照户口地址一路行驶，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户籍地派出所。但与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后。
人家笑了“我凭什么相信你，我们有权利保护任何人的信息，擅自透露个人信息属于违法行为”
红玉的热情瞬间被扑灭，怎么办呢？眼瞅着就知道他的身价，却被隔住了。她想到了一个叔辈姑家的姐姐，姐夫是开修理铺的，她想去碰碰运气。
多年不联系，都已经找不到了。她只能通过自家亲属找到了姐姐电话号码。
接通后，按照指点，徒步就过去了，倒是没多远，只是她这腿脚，还是有些累了。
小时候的模样，姐妹俩自然还挺熟悉。几句话红玉就引到了正题。只是姐夫虽住在小镇，但向来不与派出所打交道，不知村上工作人员能否帮上忙。
他和村支书关系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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