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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故事的一名总是在夜里面对黑暗连厕所都不敢去。四川佬就笑话他是个胆小鬼。又开始酝酿着给他讲故事,一名就连连拒绝。因为他害怕的还是自己脑海中对那些故事无限脑补的画面。
在和田的日子总是显得枯燥乏味,因为一名除了认识四川佬,别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而且都是一些维族人,穿的花红满绿,身上的那股子气味就是拔掉一层皮也还是能钻进他的鼻子里。
吃饭的时候还得跟着四川佬去五公里外的川菜馆吃什么‘蚂蚁上树’、‘宫保鸡丁’、‘鱼香茄子’、‘麻婆豆腐’这类的菜。馆子不大,放着四张桌子,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经营的。一名就很佩服这两个年轻人,这么远的背井离乡。还要起早贪黑的经历店铺。不过,一名也是很羡慕这样的年轻人的毕竟他们再为自己打工,不用去想老板会不会拖延他们的工资,更不会去想明天的到底要去哪里。
一名跟四川佬在一起两个人都属于那种好吃懒做的类型,再加上老板不在身边,两个人上班就是去楼道里拿着装电梯的东西转两圈回来继续睡觉。四川佬这时候就会去附近的超市买一瓶红星二锅头,和一包花生米。最多在再加两个鸡爪子。回来后就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桌子上开始自斟自饮。絮絮叨叨的就开始对一名说我想要搞你的屁眼之类的话。一名就开始骂他红星二锅头都灌不住你的嘴。四川佬就又开始讲他的故事。一名这时候就开始在脑海里想念他高中时候的那个他曾经暗恋过的女孩子。他拿出半智能的手机,看了看通讯录,发下没有那个女孩子的电话,心里就一阵落寞。于是他又心血来潮的改那些通讯录里面的人名。他想把每个人的名字都改成一句诗。
改完后他就把手机放在门口的吧台上充电,四川佬喝完酒爬进了自己的军褥的被窝。一晚上一名都在想着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能够结束,他的心似乎一直都不能安定。无论是走到哪里都想要逃离。这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只是他始终无法预料。他万万也不会想到自己在三年后被人赶出来。八年后失去对工作的任何兴趣。
早上起来一名朦胧的揉着睡眼去吧台上拿手机,结果很不幸的是自己的手机不翼而飞,只留下一节蚯蚓一样的充电线。他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他看了看开着的门缝。又看了看旁边的一家新疆餐馆外面那些穿着工作服的厨师,明白了一切。但是,身在他乡无依靠。这样的情况他只能哑巴吃黄连,自己往肚子里咽下所有的苦。没有了手机就像是丢掉了自己的一魂两魄。他依稀的记得刘建东的电话,他去附近的小卖部打电话,告诉刘建东自己的手机被那帮狗娘养的维族人给顺走了。刘建东就骂他白痴。
四川佬还在被窝里睡得像只老母猪,一名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他点上一支烟心里无比的愤恨。他恨那个顺走他手机的贼,也恨刘建东。自己的手机都丢了,还在那里骂骂咧咧的,从来嘴上都不留情。他又吸了一口烟,呛得咳嗽了起来。这时候四川佬眯着眼看着他,对他说怎么起来的这么早。他没有搭理四川佬。而是茫然的看着门外来来回回行走的人群。
在这一天里他一点上班的心情都没有。脑子里一团浆糊。刘建东把电话打在了四川佬的手机上,告诉一名过两天老板可能就要过去,到时候可能会结点生活费,让一名在想办法买一个先用着再说。一名就在电话里告诉刘建东他不想干了。刘建东就安慰他不要着急,等和田的工期完了到时候回来一起走。一名勉强答应了。
过了三天的时间,一名没有手机也没有钱买手机,就只能得过且过,吃饭睡觉吃饭睡觉。第四天的时候,老板终于又带了两个四川佬回来了。当天就给一名和四川佬结了一部分工资,其实与其说是工资还不如说是生活费。大部分还在老板的手里攥着。第二天老板继续返回了喀什。三个四川佬和一名就在楼顶吊电机。忙了一天后晚上一起去吃饭,一名请三个四川佬在那个川菜馆吃了一顿,然后去对面的网吧打了两个小时的地下城回到了住的地方。第二天一早就收拾好行李给四川佬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出门刚好碰上了一个维族的汉语老师,大清早趁着还没上班的间隙拉客,花了20块钱坐到了和田的火车站。和田的火车站万群就是在郊外的无人区,被荒凉的大地包围着。站内位数不多的人在买票,这时候一个妇女抱着自己的孩子买票,售票员问她有没有一块钱。结果他说没有的。这个妇女就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名见状赶紧给售票员递上一块钱,才缓解了当时尴尬的局面。
一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优秀的一件事。自己一路上都在心中安然自得。回乌鲁木齐的路上洋洋得意。还在自己的扣扣空间里记录了这件事,觉得大家会对他陈赞不觉,但是他忘了根本就没人会在乎他。他简直就像一个小丑。
他总是爱逃避,这种性格贯穿了他的一生,也许是小时候那种一个人的感觉让他总是铭记在心。
对一切事物的不满意造就了他对一切事物的恐惧心理。这个习惯会贯穿他的一生,他竟然毫无察觉。
一名下了火车站,这个乱哄哄的车站让他想起了去喀什的时候买的那包挂羊头卖狗肉的紫兰州。
他下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买一部手机,他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只能去找那些小卖部的卖主。他知道这是一个坑,但似乎他也没什么办法。果不其然,穿着一身黑衣,剃着寸头的家伙把一个看起来五十块钱的老年机要价两百。办一张卡五十块,还是那种离开乌鲁木齐就立马作废的手机卡。
他拿着手机给王天林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李淑芬。
一名跟李淑芬说自己已经到了乌鲁木齐了。就准备去找工作,李淑芬告诉他要是找不到就回来吧。他还是很倔强的想要去找一找。最后他在火车站专门招人的地方确实碰到了一个老板,这个老板是做陕西小吃的。在新疆当地开了十三家连锁店,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他当时看中王一名的原因就是看着他单纯老实。但事实确实是这样,但他没看中王一名是一个吃不了苦的怂包。
坐在老板的车上,老板聊起了自己的儿子,说是在北京上大学。跟一名的年纪差不多。一名的脑海里就在想着有钱人还是很重视教育的。自己当初草率的决定在他看来就是毁了自己整整一生。但如今后悔也是完全令他沮丧的事情。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就连昨天也是永远回不去的。这种现实血淋淋的刺激着他。
老板把他拉回自己的‘九碗香’的店里,给了她一碗热腾腾的臊子面,他恨感激老板。随后老板又派人去把他的行李搬进了宿舍,还带他在附近的一个理发店理了发。一名的住的宿舍拥挤不堪,也许一名这一生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蜷缩。他在第二天的清晨就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出发了。还好他在临走的时候还给老板去道了别,但从老板眼神里一名看到他失望的神情,每一步路都是自己的选择,一名觉得自己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的内心。他始终违背不了自己的内心。
昨天来得时候事老板接她来得,今天要离开了。不会有人去送他,他孤零零的拉着一个破皮箱走在陌生的大街上,他想去火车站,但是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终于有一个人为他指了一条路,他发现越走越远。人心险恶,令他沮丧。他转身又问了一位年纪大一点的老者,最后他才顺利的到达火车站,坐在火车上他望着外面的风景迅速地从窗户里划过,心中一片茫然。从出门到现在他一直就在奔波着,却丝毫没有一点点的成绩。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只是烟雾在他的嘴中来回的徘徊。
回到市区的一名感觉身形疲惫,一名给母亲打电话。那时候的王天林已经带着李淑芬进了城,他们在城里租了一间房子,开始在城里做当地的小吃。这都已经快一年了还是没有什么起色。老家里只剩下爷爷奶奶。还有那群一名曾经放过的羊。
李淑芬瘸着一条腿从哪个租房子的巷子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一名心里咯噔的一下,原来母亲让他回来是家里出事了,但在电话里母亲并没有告诉他这个事情。这时候的李淑芬才告诉他。两人准备去乡下收割麦子,结果骑的摩托车出了事故。王天林的手和脸都被划破了。在房子里狭小的床上躺着,李淑芬的腿划破了。让一名来就是为了去收庄稼。
躺在床上的王天林这时候才开始训斥王一名,说他老大不小的人了,一点都不争气,屁钱挣不来一分,都绑在火车轱辘上了。一名没有说话,走出屋外,点上一支烟,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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