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清晨的蘑菇

      我的到来惊动了桥栏上的几只喜鹊，喳喳的叫了几声平飞到栏外的树梢上。这种既不好看，叫起来又不婉转的鸟，居然有那么好听的名字。

清晨的蘑菇

      桥下的柳林一夜间似乎披上了层薄纱，欲黄还绿，挡在眼前、站在最高处、藏在树丛中间，猫着腰从枝枝丫丫的缝隙里偷看着我；东边山影楼影里似醒非醒着的朝阳，撩开梦做的云被，颞斜着惺忪的睡眼、懒懒地瞄着丝丝的枝条和着晨风摇摆着的腰身。          是对昔日绿的不舍吗？......谁知道，你的筋骨里可曾有，关于太阳的一滴清泪，在不久之前的一个傍晚，是怎样偶然地滑落在臂弯，却从心弦上跌落，匀匀的从脚底往上齐了腰；没了肩，润了发，就再也停不住你依依地思绪......“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这林子里定是住着一位穿长袍的女子，两百年前住在伦敦郊外的青林里，如今换了妆来到这，你的歌声依旧吗？

清晨的蘑菇

    每天清晨，赶早的不止我一个。

      桥下，一个老太太拉着一辆小小的婴儿车，装着满满的废纸板儿和大块大块的塑料泡沫，绕过被装卸车碾压成高高低低的土堆，从我的眼皮底下蹒跚地走过，隐约有吱嘎吱嘎地声音传上来。两个农民工打扮的妇女，忙着把被车刮下的树皮、碎木块堆到一起准备拉走，那也许是他们过冬的依靠。突然，身后传来喇叭声，一辆电动出租车从身后驶过，向我招呼生意，听说这种车只能在城区里边运行......

    不论桥下还是山上，注定会有树，没的选，能选的是：杨柳岸晓风残月还是红叶荒林酒兴。

    每天清晨，我都能发现脱落的头发。

清晨的蘑菇

    黑的、白的有了层次，就有了内涵。内涵，有人称之为美。人是这样，自然界也是这样。这种美是人强加给自然的，这样迎合着他们的胃口。他们用风景开启灵魂，而钥匙就在脚下。经霜的黄栌红了，那是对寒冷的恐惧。人们蜂拥而至，只为看一眼恐惧带给黄栌的战栗，因为多了，成了景，才养了人的眼。又有多少人真正抚摸过它的叶脉，问问它，即将干涸的血液里是否凝固了关于春的冲动、夏的激情、秋的热烈，又或是在梦里常常的回到南方......“听风扯紧了弦索自歌挽......’’

    我生活在城市的边缘，在秋天的清晨跑着。桥下是干枯的排水沟，还有依依地柳条黄着、绿着，摇摆着......

                                                                    2020-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