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牛排》是美国作家杰克•伦敦的一篇短篇小说。故事以一块牛排为线,写出了一位老拳手的落魄遭遇。
主人公汤姆·金是一位职业拳手,年轻时他击败过无数对手,金钱和名声唾手可得。不要说一块牛排,那时连他的猎犬都吃肉和牛排。现在他老了,打不动比赛了,商人们再也不愿意赊账给他。为了能吃到一块牛排,为了全家的生计,他吃了家中唯一的面包,步行两公里去打比赛。
后面的描写是在汤姆的回忆和现实中交错中展开。汤姆回忆当初的年轻气盛和拳场的风光,又不得不面对现下的饥寒交迫和为了生存的苦苦挣扎。不仅如此,作者还巧妙地运用了对比的手法,对手桑德尔像极了过去的自己,而现在的自己又让他想起曾经的对手老比尔。虽然这是一场即将进行的比赛,却不过是昔年比赛的重复,只是主角不同而已……
拳击比赛是一项残酷的竞技运动,汤姆想赢,但他没有体力。在比赛前,他不仅没有得到良好的食物补充,甚至还走了两公里来到赛场。那他该怎么办呢?在打过无数的比赛,经历了岁月洗礼和痛苦,他拥有了宝贵的经验和智慧。
是的,比赛同样需要智慧。在前两个回合时,汤姆似乎不堪一击,在桑德尔眼花缭乱地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桑德尔虽然打得很精彩,但大部分都是花架子,根本没有打在汤姆的要害之处。汤姆像一个吝啬的葛朗台般,节省着他的体力。周围观众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你为什么不打,汤姆?”许多人大喊。“你并不害怕他,是吧?”
汤姆的智慧已经让他不会在意那些外界的声音,他静静地寻找机会。在第三回合,桑德尔过于自信,露出了一个破绽。汤姆用一个钩拳,把半个身子的所有分量都加在了这一击上。这就像一头似乎睡着的狮子,突然闪电般地伸出了它的爪子。桑德尔的下巴一边挨了这么一下,像阉牛似地倒了下去。
可惜,桑德尔在裁判数到第九秒时站了起来。他开始尊敬起对手来了,这也让他以更猛烈的拳头向老汤姆袭去。老汤姆忍受着疼痛,依然如毒蛇吐信般寻找反击的可能。在第六回时,他再次击倒了桑德尔,只是桑德尔依然在第九秒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年轻人的体力太好了。汤姆的脑子里涌现出一个想法。如果以他的老谋深算,再加上桑德尔那样的年轻力壮,定能成为一名重量级的世界冠军,一代拳王。可是困难就在这里,桑德尔决不可能无敌于天下,因为他缺少智慧。而获取智慧的唯一途径,就是拿青春去交换。不过这样一来,等他有了智慧的时候,青春已经消失了。
汤姆用尽一切他熟悉的方法对付桑德尔,后续的比赛非常地惨烈,他为了速战速决,用尽全力与桑德尔搏斗,一拳又一拳如暴风雨般砸向他。年青总有办法,无论多么艰难,桑德尔总能在最后一刻站起来。
在拼尽全力,已经无法再打出一记重拳的汤姆想到,只要比赛前,他能吃上一块牛排,他一定能撑到最后,赢得比赛。可世界上没有如果,桑德尔的重拳向眼已昏花的他袭来时,他眼前一黑,等他醒来时,比赛已经结束了。
可怜的老汤姆坐在公园里,想起妻子正在家等他比赛的结果,这比任何致命的拳头都沉重,简直无法承受。他用手蒙住脸,一面哭,一面想起了很久之前那天晚上,他对待斯托什尔·比尔的情形。可怜的老斯托什尔·比尔!现在他才明白了比尔为什么在更衣室里痛哭。
汤姆在自己也落到这种下场后,终于明白了二十年前的那天晚上,斯图比尔是为了更大赌注去斗拳的。而年轻的他,只不过是在争夺荣誉和并非来之不易的金钱。可惜,再后悔也来不及了,时光是无情的,他已经老了,青春已经耗尽了。
从头到尾,汤姆真正的对手并不是桑德尔,而是桑德尔所代表的青春与体力,那是他曾拥有,随着年龄增长又失去的东西。所以如果不是桑德尔,也会是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些年轻人会踩着老年人的失败登上高峰,到了高峰后又会逐渐走下坡路,然后逐渐变成他们曾打败的那些老年人,形成一个循环,令人悲哀。而年轻的桑德尔总将有一天成为老汤姆和比尔,他也会遇到他年轻的对手。老的终将淘汰,年轻人会一波波地涌来,竞技赛场永远不老。
难道这样的循环就一直下去吗,犹如人类命运的枷锁和轮回,生生世世永无停止吗?不,我们可以早一点开始,在拥有青春的时候,就开始修炼我们的智慧。不必等到衰老时,才幡然醒悟。
但我们年轻时,愿意去修炼智慧吗?我们每个人都是曾经年轻的汤姆,是现在意气风发的桑德尔,我们挥霍着大把的青春,把最美好的时光蹉跎。为了追逐金钱,荣誉和前途,我们迷失了自己。
就像当初的汤姆,年老时才后悔,为什么不趁年轻时学一门手艺。可是从来没人对他说过这些。再者,他心里也明白,即使谁跟他说起这个,他也不会听进去。那时候,生活太轻松了。大把大把的钞票,一长串阿谀奉承他的人总是紧随其后,公子少爷门都乐于请他喝酒,借此机会与他谈上五分钟,太光彩了!
在这迷人的幻象里,汤姆沉醉了。他追逐欲望性的物质,他以为他会永远年轻。只有当他逐渐衰老时,他才明白智慧的重要性,才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清醒,去学习拥有智慧。无论在竞技场上冷静对敌的智慧,还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智慧,他都没有。当然,他也不曾拥有关爱他人的智慧。
曾经的汤姆不明白老比尔为什么会在更衣间哭,他以为不过是一场比赛,而不明白对于比尔来说,那真的是一场生死之战,一场生存的战争。如果汤姆能早些明白这个道理,我相信他愿意让比尔赢得胜利,因为汤姆对人很慷慨。
除却比尔,还有许多的老家伙们艰难地为了生存留在竞技场,汤姆如果能发现拳击这个行业的奥秘--只有青春才能赢得胜利。那么他肯定会在积累了一定财富后,急流勇退,金盆洗手,做一个赛场的旁观者,从而离开这个竞技场的死循环。
汤姆完全可以用这笔钱学一门手艺,做点小生意。那么到年老时,他绝不会带着一身病而三餐无继。我相信那时候,他一定是快乐和富足的,因为他的智慧足以让他过好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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