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沉默不语，金色的发丝遮住了他半张脸，让我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不说是吧？”我憋着一口气：“那就我来说。魔族不能使用光魔法，神族修习光魔法的人也不多，能拥有如此强大光魔法的人只有你。你布下的光魔法结界，自然也能在它被破坏的第一时间察觉。身边有人失踪，我们却在几天后才发觉，而且查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我们之中必然是出了内鬼。”
“至于那个老魔族说的'那位大人'，”我审视着看起来依然波澜不惊的他：“就是你，路西法殿下！”
“这只是米迦勒殿下的臆测而已。”他气定神闲地回答。
我现在的确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的罪行，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连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
“我会找出证据的，到时候父神自会决断。路西法，我不知道你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件事上你真的是太过分了，你就不怕父神审判你吗？”
“哦？父神会怎么审判我？收回我的身份地位？将我驱逐？还是除掉我？”他嗤笑：“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会做耶和华的傀儡，一个他手下听话的玩偶。无论是被剥夺现在的一切还是堕落或是死亡，我都能欣然接受，因为他所谓赐予我的一切，我不屑！”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除了我以外的任何神族说出耶和华的名字都会被视为大不敬，而他竟然直呼耶和华的名讳。而更令我惊讶的是，从他口中居然会听到“堕落”两字，“堕落”在神族眼中是比“死亡”更忌讳的词语，它象征着邪恶、玷污、不洁、背叛和出卖灵魂。这究竟是他的一时气话，还是他预谋已久的真实想法？我想起耶和华一直提醒我他有反叛之心，结合路西法现在的种种表现，原来，一切都被他早早地预料到了。
眼眶有些热，我垂下头，不敢再看他。
堕落，一想到他会堕落，我的心就没来由地痛。眼前突然变得模糊，我仿佛看见了一个少年一剑刺入他的胸膛，将他从创世山推落。他这么光辉、完美、骄傲的天使，怎么会堕落呢？怎么会接受堕落呢？
嘴边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在床单上绽放出点点红梅。
“路西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心痛万分，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因为耶和华的警告而疏远他，如果我对他多些关心，或许他就不会走上今天这样的歧路：“你已经拥有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你为什么不能满足，为什么不能心怀感恩呢？”
“我们的父神自然是伟大的，他能赐予我们一切，也能夺走我们的一切。而我想要的，不过就是将一切牢牢地攥在手中，不再受他人掌控。”
“可笑……一切在自己的掌控中？你那是什么？你那是世界的主宰，你难道想取代父神吗？”
“我不会取代他，我只是想向他证明，”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神。（1）”
（1）出自天籁纸鸢原著《天神右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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