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姿势

作者: 若安山 | 来源:发表于2021-02-04 16:36 被阅读0次

    许多年以前,我一位女同学说过这样一句话,“多年以后,我结婚生子,爱情可能会死掉,那是很恐怖的事情,真到了那一天我会选择自杀。”彼时,该女同学正跟我的同桌兼哥们小胖拍拖。那是一个纯美的年代,我则经常扮演电灯泡的角色,傻不拉几又心安理得地照证着他们的情路,直至他们在哭哭啼啼、幽幽怨怨中分道扬镳。小胖和女同学分手时没有吻别,没有凄凉,只有一张处分单——分手的那个傍晚,断肠人小胖突然鲁智深上身,悲愤交加中将身边一棵一人高的罗汉松徒手拔起——学校领导给他记了个大过处分。

    多年以后的某一天,小胖跟我说:“哎,你还记得小曦(上文所提女同学的名字)吗?我前段时间出差到了她那座城市,见了她一面……她结婚了,看上去挺不错。”我问什么挺不错。哥们回答道:“她没有要自杀的倾向,她老公还是个糟老头!”说完,小胖哈哈大笑,他的笑眼中,除了有眼屎,还有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感伤。

    同事阿峰,能说会道之人,以花心而闻名于公司,却三十不立,他常感叹“儿女私情不过一场游戏一场梦”,人送外号“浪荡毒蜂”。

    曾几何时同事聚餐,阿峰酒后高声论道:“诸位同仁,你们……听我说,这个年代……相信爱情?呃……那简直是傻逼得不能再傻逼的事了……哕……”

    去年初,疫情前,阿峰欢天喜地地提了一大袋喜糖来公司,逢人就派,笑得见牙不见眼。他说:“我老婆不同于其他女人,她独具个性,专治我,是我的菜,闪婚都嫌慢了。”

    今年初,突闻阿峰正跟妻子闹离婚,因其娇妻在隔离期间各种恶习暴露,对其家人也恶语相向,强势异常,没了体统,婆媳关系如爆竹声声不息。

    阿峰毫不避讳地跟同事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并自嘲是报应云云。同事们则唏嘘不已。

    我乡下老家的邻居张大爷,刚至杖朝之年,遽然归西,据说张大爷中午站在自家屋前与路人闲聊后,踅身回家时,猝然倒地,无疾而终。

    张大爷撒手西归,其古稀老伴张奶奶竟然恬淡如水,不喜不悲,不言不语,只是两天两夜粒米不进。任由晚辈料理张大爷后事,而张奶奶始终蹴于卧室不露面。

    我打小是了解的,这张大爷与张奶奶性格不合,记得许多年前他们家经常演奏“锅碗瓢盆交响曲”,或男女大合唱之《黄河在咆哮》。当年连我家的狗狗毛豆听到隔壁的嘈切巨响,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晚辈们料理完张大爷的后事,才顾得上张奶奶。大伙都劝张奶奶想开一点,爷爷走了还有儿孙绕膝嘛。张奶奶终于咧嘴大哭,假牙喷薄而出也不管不顾了,一句接一句地唉叹:“以后没人跟我吵架了……没人跟我吵架了!”

    张家长孙——大锤是我的童年玩伴,以上的实情便是他告诉我的。

    兴许是月老养了调皮的猫,又兴许是丘比特胡乱耍箭,我的一位女性朋友爱上了一名有妇之夫,深陷泥淖中。她并非败坏之人,怎舍得彼此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苦果难啃、经难念、爱难猜,终是衣带渐宽憔悴损。

    错误的爱情要不令人成魔,要不令人入道,其实细想,那哪是造化弄人,不过庸人自扰。朋友红颜不薄命,困顿之后懂迂回,她终是明了,“爱的克制是记忆里盛开得最美的花,我很满足,只要对方是快乐的!”

    只是我等肉体凡身,一时的领悟,也不可能保一世无隅唯有快乐。慢慢修行吧,我的朋友。

    晌午过后,南国冷清的街道转角处,二犬相依,它们咧嘴微笑,洒洒的阳光在它们泛红的舌尖上翩然起舞。那与世无争的姿态,啧啧,真好!

    文/若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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