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怪现象，一个作品写完后，当时感觉不好，放在那，回头来读，会感觉到不错。
——到现在我已经快五十岁了，常常忘记自己的实际年龄，老是有一种儿童的心理，感觉到自己还在成长，这很荒诞，会被高人嗤笑，但这是真实的心理。
——说话就如同写作。
是的，写作也是这样。有时候感觉到词多得写不过来，有时候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
——我觉得一旦进入顽童状态，写作就得心应手。
我觉得一个作家的童心很重要，假如一个人过分成熟，过分理性的话，写出来的小说，生活气息就要淡薄得多，理念大于形象。
而一个作家长期保持这种童真、童趣，童年的情结，作品会很有生命感。
——在一个特殊的、不正常的社会环境下，人性当中被压抑的部分、恶的方面就膨胀出来。
只有当一个社会高度文明和进步以后，人性中的恶才会得到有效的控制，人性的善才会放出光芒。
——我知道一个人最好的风度就是他的本色，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坦率。
——我觉得真正的作家他永远当不了政治家。政治家是回避任何实质性的问题，在概念上绕圈子。政治家需要成熟，不需要天真。
——离常规越远，离自由越近。
自由这个东西，我觉得是有限制的。
我们过去所想象的无拘无束啊，完全地不受人的管辖呀，只是一种理想。
只要是生活在人类的社会当中，就要受到限制，然后在限制中争取自由。
——我觉得文学创作中的自由和人在社会中的自由，有一些共同之处。
在文学创作上，完全的自由也是没有的。
写小说还是要遵循一些小说的基本规则，哪怕你是一个崭新的突破，但是你的前提是必须能够让人看懂，哪怕是多数人看不懂，也要让少数人看懂。
语法你还是要遵循的，汉字就还是不能生造的，起码你还是要让人看懂你的汉字。
文学创作的自由也是“戴着镣铐在跳舞”，一种限制的自由。
——我们在各种各样的限制中生存，革命就是最大限度地冲撞这个限制，但要彻底打破限制是不可能的。
——挣脱这个笼子也是多少代、多少鸟的努力，突然有一天，不自觉地就冲破了，不是一个人能够完全改变的。
但一种新的文学形式的出现，并不意味着旧的文学形式的死亡。
——年轻的时候是感觉到自己无所不能，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的一个问题就是一个作家的局限性，无论多么伟大的作家，都有自己的局限性，创造力不可能是无限的，更不可能是永恒的，创造力会逐渐减弱，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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