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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原版《道德经》第二十二章:以贱为本则必贵

还原版《道德经》第二十二章:以贱为本则必贵

作者: 龙潭今语 | 来源:发表于2022-01-09 20:22 被阅读0次

    还原版《道德经》第二十二章全文如下:

    重为轻根,清为噪君。

    虽有环冠,燕处则昭诺。

    若何万乘之王,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本,噪则失君。

    故必贵夫以贱为本,必高矣夫以下为基。

    数至誉无誉,不欲禄禄若玉,落落若石。

    本章前四句对应王弼本《道德经》第二十六章,后两句对应王本第三十九章下段。本章文本以帛书乙本为底本,并对勘其他版本对底本作了校订。

    本章是“对立统一”原理与“公平公正”原理的双重应用,旨在阐明王与民、治与乱之间相互交融的辩证关系。王与民既对立又统一,体现为“高下相盈”。高下之分在于治理天下的能力,王因具备了这一能力而高,民因不具备这一能力而下,王若不能治理天下则不成其为王。王能治是民之福,故民举之;王不能治是民之祸,故民废之,这是“高下相盈”的具体内涵。

    “高下相盈”之“相盈”,表现为相依为命,互相成就,而不是单向的、仅仅一方成就另一方。“高下相盈”既明确了王的引领作用,它弥补了民之不足,但同时又强调,王的成与废全在于民而不在王。正因为“高下相盈”,所以高下并不意味着贵贱。王之贵源自民之信,唯有取信于民,方能身居高位,实际上是贱成就了贵,贵贱本是一体两面。王是大脑,是眼睛;民是身体,是四肢。人的一切作为都是大脑眼睛与身体四肢协同作用的结果,有脑无身,有眼无力,终将一事无成,反之亦然。

    而天下的“治与乱”则取决于为政是否“公平公正”。“公平公正”首先体现为制度设计,且社会制度的设计,责任在王不在民。制度不公则社会不治,所以天下大乱必然是制度出了问题,而制度出错在于设计者存有私心,假公济私,试图通过玩弄规则,为自身谋取利益,从而导致制度不公。老子剑锋直指当时流行的王权分封制以及与之相匹配的价值体系周礼。但老子的这一观点完全超越了时代,以至于后人根本无法领会老子真义,于是移花接木,以桃代李,原文几经篡改,最终面目全非。

    后人对老子思想的篡改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老子的民重王轻思想与周礼相悖,战国后人难以接受,于是将王者以民为重偷换成了王者当自重方能不失王位,为此,还特意添加了“是以君子终日行不远其辎重”一句。其二,“清”与“噪”是老子对社会“治”与“乱”的表述,社会公正则“治”,不公则“乱”,所以,“清”表示“清正”而非“清静”。但后人从来就没有领会老子的“公平公正”原理,“清正”被读作了“清静”,帛书甲本还保留了“清”字的写法,但帛书乙本已将“清”改成了“静”字,“为王公平公正”就此成了“为王不急不躁”,全然是风马牛而不相及。

    本章老子从正反两个方面论证了王与民的命运共同体关系。前四句是从反面举证,阐述了为王者轻民则失天下;后两句则是从正面论证,阐述了为王者唯有以民为本方可得天下。后者是本章的立论,但前后两者在传世本中却被置于不同章节,前者在王弼本中是第二十六章,后者是第三十九章下段,还原版将两者各就各位,使老子民本思想的论述得以完整体现。

    以民为本为人主,“公平公正”天下治

    本章与老子的“圣人之治”思想一脉相承。老子认为,天下之主当有圣人之德,所谓圣人,是以天下为重,不谋私利,是重天下而轻自我。这是本章的“轻”、“重”所指。

    “公平公正”是道治理宇宙的准则,也是天下长治久安的唯一人间正道。在“道亘无为”一章中老子明确指出,“清清为天下定”,所谓“清清”就是“公平公正”,它是治理天下大乱的灵丹妙药。

    重为轻根,清为噪君。

    虽有环冠,燕处则昭诺。

    春秋末年,诸侯争霸,天下大乱。老子旗帜鲜明,认为天下大乱源自君王无德和制度不公。君王之德体现为以民为本,一切从百姓的利益出发,民重而王轻,这是“重为轻根”的确切内涵。而社会的“公平公正”,则能造就一个清清世界,正气压倒邪气,降服一切妖魔鬼怪,这是“清为噪君”的确切内涵。

    因此,“重”是指天下百姓,“轻”是指天下之主。民重王轻与周礼所推崇的王尊民卑格格不入,是老子民本思想的深刻写照,体现了君王与百姓实为命运共同体的平等价值观。这里老子虽然尚未引入圣人的概念,但“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的理念却已清晰呈现。

    “清”,清正,指为政光明正大,而其本质则是制度设计公平公正。“噪”,初文为喿,木上有三口,象征群鸟鸣唱,喻比声音嘈杂,引申为杂乱,这里取其“乱”义,指天下大乱。“清为噪君”,表示正能驱邪,公能止乱,唯有以正治国,才能保天下万世太平。

    “虽有环冠,燕处则昭诺。”意思是,天子虽然身居王位,但心中一定要装着天下,只要以身作则,行事作风清明,定能造就一个朗朗乾坤。传世本将此句改成了“虽有荣观,燕处超然。”相应的文义变成了,虽然享有豪华的生活,但却内心淡定超脱。这种解读首先默认了豪华生活的合理性,肯定了等级差异,而为淡定超脱大唱赞歌,与老子对制度不公的鞭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老子在下文进一步指出,清明的内涵就是与百姓同甘共苦,不搞特殊化。

    “环冠”,帛书甲乙本作“环官”。“环”,玉璧;“官”,通“巾官”,是“冠”的异体字。“环冠”喻指镶嵌着玉璧的王冠,象征天下之主,与下文“万乘之王”相呼应。

    “燕处”,表示以正治国。燕,通“宴”,读作“晏”。古“宴”、“晏”为一字。晏,有两个释义,一作安静解,一作清明解,这里取后者。“清明”即“清正”,与上文“清为噪君”相呼应。处,不是居住的意思,而作处事解。

    “昭诺”,确保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昭,光明正大,指朗朗乾坤。诺,帛书甲乙本作“若”,若通诺,本义承诺,这里表示有保障。

    此段文字帛书甲本作“重为巠(轻)根,清为趮君,是以君子眾(终)日行不蘺(离)其甾(辎)重。”帛书乙本作“重为巠(轻)根,静为趮君,是以君子冬(终)日行不遠其甾(辎)重。”“君子”一词并非老子用语,“君子”与“小人”的对立有悖老子的平等观念。从帛书乙本“终”写作“冬”可以推断,“是以君子冬(终)日行不遠其甾(辎)重”一句当为战国后人的添加,很可能是稷下学派所为,可见对老子此段文字的误读始于战国时期,彼时人们对老子的民本思想完全缺乏认识,不解老子“轻”、“重”的真实含义,故有此画蛇添足之举。

    若何万乘之王,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本,噪则失君。

    面对天下大乱,儒道两家开出的药方真锋相对。孔子认为乱是因为礼崩乐坏,唯有克己复礼,一切回复到以周礼治天下,才能还天下以太平。但老子的观点恰恰相反,认为乱世的根源正是来自周礼的等级制度设计,践踏了社会的公平公正,导致天子与天下在利益上形成对立,是天下之主在“以身轻天下”,天下又岂能不乱?

    周礼构建了一个金字塔社会,将王至于金字塔顶端,自上而下层层盘剥,底层百姓的利益基本没有保障,是典型的重王轻民,本末倒置。“轻则失本”是老子对周礼所维护的王权等级制命运的宣判,制度不公,不可长久,这样的制度注定要走向灭亡,“噪则失君”是其必然结果。

    “万乘(shèng)之王”,指天子。依周礼,天子地方千里,出兵车万乘;诸侯地方百里,出兵车千乘。至战国,礼崩乐坏,大国中也出现了兵车万乘的现象,但老子的时代,这种现象尚不存在。

    “而”,表示转折,好比“却”,古文无“却”字。“以身轻天下”,指天子以维护自身利益为重,无视天下百姓的利益。

    “若何万乘之王,而以身轻天下?”帛书甲乙本均作“若何万乘之王,而以身轻于天下?”句中多出个“于”字,文义发生了逆转。此句是反问句,老子本义是斥责王重身而轻天下,帛书甲乙本因多了个“于”字,变成了劝导王重身从而为天下所重,与老子思想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而与上文“君子终日行不远其辎重”倒是一脉相乘,足见“于”字为后人所添加。作为佐证,王弼本等从传世本却不见“于”字。

    “轻则失本,噪则失君。”老子的“轻”、“重”是指利益的先后,老子的“清”、“噪”是指社会治理的好坏。老子的本义是,不能以百姓的利益为先则失天下,不能有效地治理天下则失王权。

    后人对“轻”、“重”、“清”、“噪”作了系列误读。“噪”在老子初本中应写作“喿”,这从楚简《老子》相关字的写法可以得到推断。后人将“轻”误读为“轻率”,将“喿”误读为“急躁”,于是此句的文义变成了:轻率将失去为王的根基,躁动将失去为君的主宰。老子的民本思想化身成了君王的南面之术。

    以贱为本不是贵人的情怀,而是成为贵人的前提

    故必贵夫以贱为本,必高矣夫以下为基。

    数至誉无誉,不欲禄禄若玉,落落若石。

    以贱为本则必贵,以下为基则必高。树木的根只有扎得深,才能长得高,否则风一吹便倒。以民为本是为王者不可或缺的前提条件,然而什么才是真正的以民为本呢?最高的荣誉就是无所谓荣誉,与民同甘共苦,休戚与共,没有豪华的仪仗,没有奢靡的生活,没有超常的待遇,百姓是什么样,为王者就应该是什么样,看似普普通通,却能担当起天下的重托,这才是王者的风范。

    故必贵夫以贱为本,必高矣夫以下为基。”传世本此句作“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两者除差一个“必”字外,语义上也存在细微的差异。故必贵,夫以贱为本”是“故以贱为本则必贵”的倒装,为的是强调“必贵”。这种表述的确切意思是,“贵”是“以贱为本”的必然结果,没有其他可能。换言之,不以贱为本则根本谈不上贵。而“贵以贱为本”则并不排除“贵”可以独立存在,“以贱为本”只是“贵”的一种情操和追求,但这种表述却与“对立统一”原理中对立面共生共灭的属性相冲突,所以前者的表述更为准确,不产生歧义。

    故必贵夫以贱为本,必高矣夫以下为基。”用今天通俗的语言来表述,就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贵”产生于“贱”,也必须服务于“贱”,“贵”永远不能脱离于“贱”。“高”与“下”的关系也不例外。“贵贱”、“高下”是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在这是老子民本思想最深刻的内涵。

    帛书甲乙本及各传世本中,此处再次出现了战国后人夹带的私货。故必贵夫以贱为本,必高矣夫以下为基”之后,帛书甲乙本均有“夫是以侯王自胃孤寡不榖。此其賤之本與?非也?”一句。此句视“自谓孤寡不毂”为“贱之本”,是对老子民本思想的误解。老子的以民为本旨在废弃君王特权,消灭等级社会。侯王以谦称自诩,对改变等级社会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作用。一方面是对以“天子”为代言人的制度的批判,另一方面又是对“侯王”的赞誉,十足的自相矛盾。“侯王”在此出现,极有可能是稷下学派投齐王所好而添加,与老子思想体系相冲突,故还原版将此句从本章删除。

    “数至誉无誉,不欲禄禄若玉,落落若石。”

    “数(shǔ)”,义为述说。“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名句,“数”的用法与老子此处的用法相同。“至誉无誉”,意为最高的荣誉就是无所谓荣誉。“至”指极致,老子往往用于指“道”,“至誉”,指道享有最高的荣誉,宇宙的一切都是道的杰作,但人们却不知是道所为,所以是“无誉”。“数至誉无誉,不欲禄禄若玉,落落若石。”意思是,什么才是真正的“至誉无誉”呢?那就是为王者决不追求奢华的供奉,而只是把自己当做普通百姓的一员。这与周礼为天子所制定的特权待遇显然判若天地。

    “数至誉无誉”各版本多作“致数誉无誉”,唯有吴澄本作“故至誉无誉”,深得老义。吴澄本较其他版本后出,是否有祖本为鉴不得而知,又或援自《庄子·至乐》“至乐无乐,至誉无誉”,也不是没有可能。

    “禄”,俸禄,“禄禄”,喻比天子享有天下所有财富。“若玉”是用来修饰“禄禄”,而不是“禄禄”用来修饰“玉”。老子本字很可能作“录”,故后人将其误读为“琭”或“碌”。琭,玉的光泽,推测是汉以后的造字。碌,忙碌,琐碎,用在此文义则完全对不上。“琭”或“碌”的写法,都是在用“琭/碌”修饰“玉”,把修饰关系搞颠倒了。

    “落”,落后,表示不突出,“落落”,喻普普通通。老子本字或作“各”,《字汇补》:“各,借作部落之落。”因后人误读,“各”变成了诸本的“珞”或“硌”。珞、硌,皆通砾,小石子,用来修饰“石”。但老子本义是以“若石”修饰“落落”,后人又恰恰将两者关系颠倒了。

    从老子的“命运共同体”看中非合作中的“以下为基则必高”

    1. 美国对中国的全面围堵催生中非全方位深度融合

    机构预测,2021年中国的GDP将突破17.5万亿美元,美国GDP将接近22.8万亿美元,中美两国GDP差距进一步缩小。2020年中国GDP达到美国的70.3%,2021年前三季度达到美国的75.1%,预计全年有望逼近80%,中美两国经济实力不断拉近。国内外的共识是,2030年前后中国GDP将超越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大经济体。

    就经济实力而言,中国不断挑战美国的全球霸主地位,是中美两国关系日趋紧张的根本原因之一。为了维护自身的霸主地位,美国绝不会轻易让中国赶超,因而对中国的全面围堵在未来的10年将会愈演愈烈,中国面临的国际环境将会较过去10年变得更为严峻。

    2013年,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得到了沿线国家积极响应。从全球视角看,中国与中东欧地区的合作最为引人注目,以匈塞铁路和希腊比雷埃夫斯港为代表的一系列重大项目相序落地,开创了中国企业走出去的新纪元。中国因经济转型而造成的过剩产能,通过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也得到了充分化解。

    然而,随着2018年中美贸易战的爆发,全球化进程发生了大逆转,多年建立起来的国际产业链分工体系,正在美国所谓的去中国化目标下加速蜕变。美国对西方阵营不断施压,为中国企业在海外拓展业务设置种种障碍。与此同时,北约的进一步东扩,加剧了它与俄罗斯的地缘对抗,打破了中东欧地区的和平发展局面。一带一路战略的西线推进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相比之下,中非合作的前景则完全相同。首先,就地缘政治而言,西方阵营对非洲的影响力相对薄弱;其次,就美国的战略布局而言,非洲从来就不是美国的战略重心。相反,中非传统友谊则为深入发展双边合作提供了互信基础,而非洲各国对发展经济的渴求也远远超过了其他任何地区和国家。因此,非洲大陆将是美国全面围堵中国战略中一块无法收获的失地,同时又是中国充分发挥自身优势的一片广阔天地。

    可以预见,随着国际环境的变化,亚欧一体化进程将明显放缓,而中非深度融合将会成为未来几十年一带一路战略的主战场。

    2. 中非全方位深度融合是“以下为基则必高”的充分体现

    “以下为基则必高”体现在“高”,就是高对下的引领作用;体现在“下”,就是下对高的支撑作用。两者相辅相成,没有高的引领,下的支撑作用难以充分发挥,而没有下的支撑,高的耸立也不可长久。中非关系就是这样一对命运共同体。

    非洲大陆区域发展不平衡,许多地区尚处在前农业化阶段,更谈不上工业化水平。中国最早进入农业社会,最快实现工业化,是中国发展之路的“高”。借助中国的成功经验,中非深度融合,可以创造人类史上农业化与工业化并举的人间奇迹。辅之以相应的人才建设、组织建设和文化建设,非洲大陆在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走完农业化和工业化道路不是没有可能。

    非洲有近13亿人口,土地面积约3020万平方公里,占全球总陆地面积的20.4%,虽然部分地区自然环境恶劣,但大部分地区土地肥沃,资源丰富。非洲的现代化从规模上足以再造一个中国,农业化与工业化并举所释放的经济动能,至少是中国改革开放经济腾飞的两倍。中国对非洲的投资除了有丰厚的回报外,还将对中国经济本身产生巨大的拉动作用。这便是“下为基”强大支撑作用的意义所在。

    3.“以下为基则必高”是相互依存,休戚与共

    非洲农业资源丰富,但农业生产水平低下。非洲人均耕地面积0.26公顷,高于世界人均耕地0.20公顷,更远超中国的人均耕地0.10公顷。此外,非洲尚有大量未开垦的耕地资源,即使耕地开发利用较好的莫桑比克,已开发耕地也仅有可开发耕地的 1/5。非洲农业发展有极大的提升空间,目前粮食单产低,仅相当于世界平均粮食单产的1/3。非洲农业的现代化,不仅能从根本上解决饥饿问题,还能将非洲变成全球主要粮食出口地,长远看也将惠及中国的粮食安全战略。这是中非农业合作的广阔前景。

    中非深度融合是中国产业升级和化解过剩产能的需要。改革开放四十年,中国已基本实现了工业化,拥有全球最完备的工业体系,制造业门类齐全。随着中国经济不断向高端制造延伸,智能化数字化经济将逐渐占据主导地位,传统制造业势必要向外转移。在中非深度融合的框架下,传统制造也正好填补了非洲工业化的空白,彼此互补,实现双赢。

    中非深度融合是重构国际产业链分工体系的需要。即使中国在2030年GDP超越美国,中美博弈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仍将持续。美国目前导演的去中国化进程,是要将中国排除在它所主导的全球供应链体系之外。作为应对,中国势必要构建一套独立于美国的全球供应链体系,这个体系必须具有安全保障,供求双方必须是紧密的战略联盟。中非深度融合为构建这一体系提供了保障。非洲地缘辽阔,物产资源丰富,天然就是中国对美澳加等国资源依赖的一种替代。

    此外,中非深度融合将为人民币国际化和摆脱美元霸权提供新动能,也将为构建人类文明新秩序提供国家不论大小、平等互助、共同发展的活样板。

    4. 中非深度融合需要强化政府与非盟之间的合作平台

    “以下为基则必高”是“高”与“下”之间的无缝对接,“高”与“下”是一体两面,中间不能出现断层。“高”的作用是对“下”的欠缺只能实行全覆盖,如此,才能接上“下”的地气,让“下”的支撑作用真正发挥出来。同样,中非合作也要对彼此之间的断层实行全覆盖,所以,唯有全方位深度融合才能实现两个经济体的无缝对接。

    中非深度融合的破局在于强化非盟的现代国家治理职能。非盟是非洲联盟的简称,是包涵了非洲55个国家的政治、经济和军事联盟,最终目标是建立“阿非利加合众国”,使用统一货币、拥有联合防御、以及组建跨国家统一管理的内阁政府。但现阶段的非盟组织,现代国家治理能力相对薄弱,特别是缺乏全方位推进工农业现代化的综合规划和实施能力,这是中国与非洲深度融合首先要突破的关键环节。

    新中国建国初期,苏联对中国的援助类似全方位深度融合,中国的第一个五年计划是在苏联的帮助下制定的,苏联援助中国的156个项目是规划的具体实施,奠定了新中国的工业基础。中国与非洲的合作不缺项目,央企的项目落地能力也毋庸置疑,所缺的就是统筹一盘棋的顶层设计,没有高效可行的顶层设计,孤立的项目援建,综合效益将大打折扣,“以下为基则必高”的内在价值也难以充分体现。

    本章勘正说明

    1. 相关章节重组

    本章由王弼本《道德经》第二十六章和第三十九章下段重组而成。

    王弼本第二十六章出现了明显的后人改动痕迹,偷换了老子本章的主题。老子本章的主题是阐述王与民的对立统一关系,同时再次重申道的“公平公正”原则。因此,这里的“轻”“重”分别指“王”与“天下”,聚焦的是为王者但如何治理天下。

    后人通过添加“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其辎重”偷换了老子“轻”“重”的内涵,变成了君王“重身”则守王位,“轻身”则失王位,鼓吹君王但自重,根本偏离了老子王与民关系的中心思想。“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其辎重”一句最初出现在帛书甲本,帛书乙本写法文义基本一致,之后的各种版本也对此完全照搬,唯王弼本将君子改成了圣人。

    王弼本第三十九章则是上下两段表现出明显的主题切换,上段的主题是“论‘一’的重要性”,而下段则是“论贵与贱、高与下的对立统一”。“一”是万物的起源,把握“一”的重要性旨在揭示圣人所必须具备的条件,代表圣人必备的“德”与“能”两大要素中的“能”之要素,聚焦的是圣人本身。而贵贱(高下)的对立统一聚焦的是王与民两者的关系,这与第二十六章的主题相辅相成。第二十六章侧重“破”,而第三十九章下段则侧重“立”,彼此一体两面,互为补充,合二为一显得更为完满。故还原版将两者重组为一章。

    2. 关键字考证及后人插入语的删除

    以下阐述还原版与十个主要版本之间的差异,并对后人插入语的删除作了说明。

    重为轻根,清为噪君。(还原版)

    □ 爲巠根,清爲趮君。是以君子眾日行不蘺其甾重。(帛书甲本)

    重爲輕根,静爲趮君。是以君子冬日行不遠亓甾重。(帛书乙本)

    重爲輕根,静爲趮君。是以君子冬日行不遠其輜重。(汉简本)

    重爲輕根,静爲躁君。是以聖人終日行不離輜重。(王弼本、河上公本、严遵本)

    重爲輕根,静爲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想尔本、范应元本、吴澄本)

    重爲輕根,靖爲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其輜重。(傅奕本)

    “重为轻根”,各版本写法一致,帛书甲本“轻”作“巠”,“巠”通“輕”。

    “清为噪君”,除帛书甲本作“清爲趮君”,傅奕本“靖爲躁君”,其他版本均作“静爲趮君”或“静爲躁君”。“靖”是“静”的异体字,“趮”是“躁”的异体字。

    上文提及,老子本章旨在阐述王与民的对立统一关系,“轻”“重”分别指“王”与“天下”。与之对应,“清”与“噪”则分别代表“治”与“乱”。“清”表示清正,即以正治国,“噪”表示其对立面,即昏乱不治。“清”是老子用来表达公平公正的习惯用语:“燥克凔,凊克燃。清清为天下定”(还原版第十章),“笃能浊以滴者将舍清”(还原版第十四章)。后人的篡改都将“静”改为“清”,将老子的“清正”偷换成了“虚静,还原版不从。

    “躁”与“静”互为正反,躁表示躁动、急躁。但“清”释为清正,其反义词当为噪乱。“噪”,老子本字当作“喿”,故后人误读“喿”为“趮”,后改作“躁”。据此,还原版取“噪”代“躁”。

    还原版删除了帛书乙本“是以君子冬日行不遠亓甾重”一句。此句,“冬”通“终”,“甾”通“輜”。汉简本与帛书乙本同,帛书甲本“终”作“眾”,为“终”之讹;“遠”作“蘺”,当为“離”之误。“遠”、“離”此处义同,“不遠”即“不離”。王弼本、河上公本、严遵本改“君子”为“聖人”,句尾无“其”字。想尔本、范应元本、吴澄本句尾亦无“其”。

    “是以君子冬日行不遠亓甾重”系后人添加,理由有二:其一,“君子”的概念非老子所用,老子通篇讨论的是“王与民”,“圣人与百姓”,而“君子”的概念常见与儒家著作,思想体系与老子冲突;其二,此句强调的是君子应守“重”,与老子本义王轻民重刚好相反,足以反映改写者并未领会老子深意,妄加揣测,故弄巧成拙。此句的插入直接改变了老子轻重关系的内涵,误导后人对老子本章的一系列误读。基于上述理由,还原版将此句删除。

    虽有环冠,燕处则昭诺。若何万乘之王,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本,噪则失君。(还原版)

    唯有環官,燕處 □□ 若。若何万乘之王,而以身巠於天下?巠則失本,趮則失君。(帛书甲本)

    雖有環官,燕處則昭若。若何万乘之王,而以身輕於天下?輕則失本,趮則失君。(帛书乙本)

    唯有榮館,燕處超若。奈何萬乘之王,而以身輕於天下?輕則失本,趮則失君。(汉简本)

    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奈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輕則失本,躁則失君。(王弼本、严遵本、吴澄本)

    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奈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輕則失臣,躁則失君。(河上公本)

    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如何萬乘之主,以身輕天下?輕則失臣,躁則失君。(想尔本)

    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如之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輕則失臣,躁則失君。(傅奕本)

    雖有榮觀,宴處超然。如之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輕則失本,躁則失君。(范应元本)

    这一段的关键字是“环冠”,此二字帛书甲乙本作“環官”,汉简本作“榮館”,其他版本均作“榮觀”。“官”通“巾官”,是“冠”的异体字;“环冠”指天子的皇冠,喻比天子的权位,与下文“以身轻天下”相呼应。后人因未解老义,加之受“君子终日行不远其辎重”的误导,将“環”解读为喻比繁华,而将“環官”改作“榮館”,后人沿着这一思路,又再次将“榮館”改作“榮觀”。

    “燕处则昭诺”,帛书甲本缺二字,帛书乙本作“燕處則昭若”,其他版本均无“则”字,汉简本“昭若”作“超若”,各传世本作“超然”。据楚简行文习惯推测,老子本字或作“召若”,故后人有“昭”与“超”两种不同释读。后因“超然”与“榮觀”対举更通顺,遂改“超若”为“超然”,而放弃了“昭若”。这种解读也是顺着“君子终日行不远其辎重”这一思路发展而来的,是想表达不受繁华的诱惑而经受不离辎重的寂寞。但老子的本义是在强调,虽然身居天子宝座,但绝不能从私利出发,政不清则世不明。“燕处”喻“政清”,“昭诺”喻“世明”。“诺”是确保朗朗乾坤之意,故还原版取“昭诺”不取“超然”,读“若”为“诺”。

    “若何万乘之王”,帛书甲乙本同。汉简本“若何”作“奈何”;传世本或作“奈何”,或作“如何”,又或作“如之何”,均不改文义。各传世本“王”作“主”,当为汉以后之讹化。“王”与“主”甲骨文及金文写法差异显著,彼时“主”无下面一横,下面一横至战国后期才出现,但同时上面则不是一横,而是上翘的圆弧,汉以后写法才演变成“王”上加一短横。据此,老子本字当为“王”,这也与老子通常的王与民対举的用法相一致。

    “而以身轻天下”,想尔本无“而”字,帛书甲乙本及汉简本多“於”字。老子这里是反问,问为什么身为天子,却不以天下为重,反而重己轻天下。因此,据文义“於”为衍字,它颠倒了老子上述质问的逻辑。帛书甲本“巠”通“輕”。

    “轻则失本,噪则失君。”各版本“躁”、“趮”为误读,但作“噪”,理由如前述。“失本”,多版本作“失臣”,当系后人改。老子本义是王与民対举,臣不能代表民。“失噪”想尔本作“失君”,与文理不通。

    此外,帛书甲本“虽”作“唯”,当系“雖”之讹。

    故必贵夫以贱为本,必高矣夫以下为基。(还原版)

    故必貴,而以賤爲本。必高矣,而以下爲基。夫是以侯王自胃孤寡不榖。此亓賤 □ □ 與?非 □?(帛书甲本)

    故必貴,以賤爲本。必高矣,而以下爲基。夫是以侯王自胃孤寡不榖。此亓賤之本與?非也?(帛书乙本)

    是故必貴以賤爲本,必高以下爲基。是以侯王自謂孤寡不榖。此其賤之本耶?非也?(汉简本)

    故貴以賤爲本,高以下爲基。是以侯王自謂孤寡不榖。此非以賤爲本耶?非乎?(王弼本)

    故貴必以賤爲本,高必以下爲基。是以侯王自稱孤寡不轂。此非以賤爲本耶?非乎?(河上公本)

    故貴以賤爲本,高以下爲基。侯王自謂孤寡不榖。唯斯以賤爲本與!非耶?(严遵本)

    故貴以賤爲本,高以下爲基。是以侯王自謂孤寡不榖。是其以賤爲本也,非歟?(傅奕本)

    故貴以賤爲本,高以下爲基。是以王侯自稱孤寡不糓。是其以賤爲本也?非歟?(范应元本)

    故貴以賤爲本,高以下爲基。是以侯王自謂孤寡不榖。此其以賤爲本耶?非乎?(吴澄本)

    “故必贵夫以贱为本,必高矣夫以下为基。”句中“矣”为语气词。老子行文并不追求严格的句型偶对,如“天下皆智美之为美也,亚已。皆智善,此其不善已。”后句并未写成“皆智善之为善也”。故前句“故必贵”后无“矣”或为老子原文。“夫”,帛书乙本作“而”,“而”用于此颠倒了前后句的因果关系,当为“夫”之讹误,“夫”、“而”两字因形近而相混淆。帛书乙本前句缺“而”字,当为抄写遗漏。汉简本前句缺“而”,后句缺“而”又缺“矣”,文义略显不畅。

    各传世本中除河上公本外,皆作“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如此表述文意上略有差异。“故必贵夫以贱为本”是“故以贱为本则必贵”的倒装,为的是强调“必贵”。这种表述的确切意思是,“贵”是“以贱为本”的必然结果,没有其他可能。而“贵以贱为本”则并不排除“贵”可以独立存在,“以贱为本”只是“贵”的一种情操和追求。前者的表述更契合“对立统一”原理的对立面共生共灭。河上公本“贵”、“高”二字后均有“必”,当系古本“必”的沿用,只不过后人将“必”从前挪到了后。

    至于帛书甲乙本“夫是以侯王自胃孤寡不榖。此亓賤之本與?非也?”一句,与老子思想相冲突,当系战国后人添加。此句视“自谓孤寡不毂”为“贱之本”,是对老子民本思想的误解。老子的以民为本是要废弃君王的特权,取消包括财富和社会地位的等级制度。侯王以谦称自诩,对改变等级社会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作用。此外,“侯王”也不是老子关注的焦点,每当言及君王,老子往往矛头直指“天子”,“天子”才是周朝分封制的代言人。“侯王”的出现很可能是稷下学派为附会齐王所好而添加,与前文“侯王若能守之”的来历相同。其他版本此句表述与帛书稍有差异,但旨意相同。因系后人添加,还原版将此句从章节中删除。

    数至誉无誉,不欲禄禄若玉,落落若石。(还原版)

    故致數與無與。是故不欲 □ □ 若玉,硌 □ □ □ 。(帛书甲本)

    故至數輿無輿。是故不欲禄禄若玉,硌硌若石。(帛书乙本)

    故致數輿無輿。不欲禄禄如玉, □ □ □ □ 。(汉简本)

    故致數輿無輿。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王弼本)

    故致數車無車。不欲琭琭如玉,落落如石。(河上公本)

    故造輿於無輿。不欲碌碌如玉,落落如石。(严遵本)

    故致數譽無譽。不欲碌碌若玉,落落若石。(傅奕本)

    故致數譽無譽。不欲琭琭若玉,落落若石。(范应元本)

    故至譽無譽。不欲琭琭如玉,落落如石。(吴澄本)

    “数至誉无誉。”

    “至”是极致,老子往往用于指“道”,“道”是绝对的,不可超越。“至誉”,指道享有最高的荣誉,宇宙的一切都是道的杰作,但人们却不知是道所为,所以是“无誉”。“至誉无誉”才是老子思想的正确表达,意为最高的荣誉就是无所谓荣誉。《庄子·至乐》也有“至乐无乐,至誉无誉”一句,义理相同。“数(shǔ)”,义为述说,用法如同“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此句,各版本中唯有吴澄本作“故至誉无誉”,深得老义。吴澄本较其他版本后出,是否有祖本为鉴不得而知。帛书乙本保留了“至”字的本字,其他版本“至”皆作“致”。“至”当为老子本字。“誉”,帛书甲本等作“與”,帛书乙本等作“輿”,“輿”当系“與”之讹。“與”当为老子本字,“與”通“譽”,即“誉”。河上公本“誉”作“車”,或据对“輿”的进一步解读而改。除吴澄本和严遵本,各版本均有“数”字,但却出现在“至”或“致”之后,显然是对“至誉无誉”的误读所至。因此,老子初本当有“数”字,但在“至誉无誉”之前,后被人搬来家。“故”用在此打乱了文脉,但用在合并前章节中却十分恰当,很可能是章节错乱后被后人添加,以求文义顺畅。严遵本此句作“故造與于无舆”,与老义相去甚远。

    “不欲禄禄若玉,落落若石。”

    “禄”,俸禄,“禄禄”,喻比天子享有天下所有财富。“若玉”是用来修饰“禄禄”的,而不是“禄禄”用来修饰“玉”。老子本字很可能作“录”,股后人将其误读为“琭”或“碌”。琭,玉的光泽,推测是汉以后的造字。碌,忙碌,琐碎,用在此文义完全对不上。

    “落”,落后,表示不突出,“落落”,喻普普通通。老子本字或作“各”,《字汇补》:“各,借作部落之落。”因后人误读,“各”变成了诸本的“珞”或“硌”。珞、硌,皆通砾,小石子,用来修饰“石”。但老子本义是以“若石”修饰“落落”,后人恰恰将两者关系颠倒了。

    附一:王弼本《道德经》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是以圣人终日行不离其辎重。

    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本,躁则失君。

    附二:王弼本《道德经》第三十九章: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

    其致之。

    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发,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贵高将恐蹶。

    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

    是以侯王自谓孤寡不榖,此其以贱为本耶?非乎?

    故致数舆无舆。

    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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