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父亲/零度寒冰
“啪！一一”一声脆响。良子刚进门，准备换鞋，父亲冲上来，左手抓住他的衣领，右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良子呆在原地，有些委屈，不理解父亲为何打他。他把手中的菜放在鞋柜上，用手捂住脸，脸上火辣辣地痛。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传来。
他伸开捂脸的手，手心里一点淡黄，散发着臭味。他突然知道了味道的来源。
良子来不及细看，拨开父亲，冲到卫生间就“哇一一哇一一”呕吐起来，吐干净了胃里的东西，他来到水池旁，打上洗手液，来回搓洗着手，又打上香皂，抹在脸上，一遍遍冲洗干净。
良子望着父亲，一脸的无奈，眼泪不知不觉顺着脸庞淌下。看见他脸上的泪，父亲怔了怔，朝他一步步挪来，伸出手在他脸上掌印处，抚摸着。他没有躲避父亲的抚摸。
父亲一边抚摸，一边歪着头，看向良子脸上的掌印。嘴里含糊不清:“宝儿，谁又欺负你了？给我说，我去给你打回来！”
言罢，父亲抬起浑浊的眼，茫然左右扫视着房屋，慢慢朝阳台走去，“别躲，我看见你了！快出来！你说，你为什么打我家的宝儿？快说！”
良子望着父亲的背影，听着这话有些耳熟。想了一会儿，猛然记起，在他上三年级的时侯，受高年级同学欺负，望着哭得伤心的他，父亲说过同样的话。
他长叹了一声，看了挂在墙上的母亲一眼，快步追上父亲，一把搀住父亲:“爸，没人打我，是我不小心撞到门了，走，去卫生间，我给你洗个澡。”
父亲停住脚步，扭脸看着他，不解地问:“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说，快说！”
刺目的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照射进客厅。良子开口说道:“爸，我只是去买了个菜。我们先去洗个澡，洗完我给你做饭吃！”
“好呦，好呦，你这老婆子，可不许耍我！我要吃肉！你可好久没给我做饭了！”父亲用手指点着良子，跟着他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开了，良子搀着父亲走了出来。来到客厅，良子把父亲安置在躺椅上躺下，轻轻拍了拍父亲的手背，“爸，你先睡会，我去把换下的衣服洗了，马上就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父亲难得安静地躺着，“老婆子，你可要快点，我一个人害怕，我等你！”说完，闭上了眼，很快，鼾声响起。
看着父亲进入了梦乡，良子这才起身，走进卫生间，抱起父亲的衣服，放进盆里，用力地搓洗起来。
等良子把饭菜端上了桌，来到父亲的身边。只见父亲睁着眼，盯着墙上的母亲，转头对着良子，咧嘴一笑:“我说，老婆子，你看咱们宝儿朝我笑咧！多帅！”
良子苦笑了一笑，随囗附和着父亲，“是呦，多帅，他在朝你笑哩！”
良子搀扶着父亲，在餐桌边坐下。父亲颤巍巍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肚上的肉，放在良子的碗里:“宝儿，快吃，这可是你最爱吃的鱼！”扭脸对着厨房喊道:“老婆子，还再忙什么？快来吃鱼！鱼都要凉了！凉了可不好吃！”
半响没听见回应，父亲扭回脸看着良子，“哦，老婆子，你啥时坐在桌上的？我还在等你一起吃鱼咧！”
良子红着眼睛，往父亲碗里夹了一块鱼肉:“爸，咱快吃饭吧，鱼要凉了，小心刺。”
正在这时，良子裤兜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他放下碗，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了稚嫩的童音，“爸爸，你在干嘛？什么时侯来接我？我想你了！”
良子哽咽着:“小宝乖不乖？爸爸也想你了！”
“爸爸，小点声，我是偷拿妈妈的手机打给你的。小宝很乖，爸爸不用担心。”
“小宝真乖！爸爸这阵子很忙，恐怕没时间去接小宝了！”良子看了一眼父亲，眼眶又是一红，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电话那头忽然响起了哭声，小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爸爸，你骗人！……送我走时你说会……很快接……小宝的！小宝……的新爸爸……，小宝一点……都……不喜欢！”
看着父亲，听着小宝的哭声，良子的心，一下子乱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