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处

有人跟我说，我们是没有根没有归处的人，我们没有可以传承给子孙的老宅，只有产权70年的商品房。

最近入职一家公司，老板给我工作就是找老宅，上周末去凤塘淇园看一座老宅。老宅大部分都是残品的，有几处还能住人的小院落出租给外地打工的人，堆放了很多杂物，凌乱不堪，跟雕梁画栋的宅院格格不入，看在眼里，说不出的滋味。

还在老宅居住的子孙已是耄耋之年的老人，老大爷老大妈对我们这几个不速之客非常热情，对我们的问题也是详细解答，虽然老大妈家总会跑题，会把家族的谁是谁非插播进来，不过并没有影响聊天的气氛。

在老大爷口中得知，老宅是暹罗赌神“二哥丰”出资修建的，距今已有百年。老宅占地面积140亩，厅、房有300间，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被政府抄没，等到华侨私房政策落实后，房子才归还给他们。如今只有家族中排行第八的老大爷老大妈夫妻住在深宅大院里，其他族人都搬走了。早年，居住在大宅里的一些族人，仗着口袋里有“二哥丰”寄来的银元，整天皮鞋革履四处游荡，任由农田荒芜也不耕作，等口袋里的银元挥霍一空，惰性已深入骨髓，只有卖田卖房，维持生计，最后流落外乡。

老大爷有五个儿子，目前都在市区工作，也都各自在市区买房，逢年过节才回去看他们。儿子们想让老人家跟他们去市区住，老人家说，年纪大了，到新环境很难适应，想在熟悉的环境里自在生活，而且老宅就是他们的根。

非常羡慕老人家独自拥有这样一座宅院，天井可以种花养草，院前的走廊可以散步赏花。我家的老宅很小，横竖算齐也就12间房，爷爷三兄弟人均4间，排行老二的叔公夫妇现在还在老家居住，我家和排行老小的叔公都搬到城里生活。我时常回去，回到老家，才有家的感觉，也才有完全放松的自在。在城市里，空气都不敢放肆呼吸，外出要带口罩，不然吸进去肺里的有灰尘和棉絮。

我很庆幸，自己还有从爷爷一辈留下来的老宅，去年爷爷去世的时候，后事在老家办，骨灰也安放在老家，算是真正的落叶归根。

PS：上图是我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