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又悄悄到来,空气开始变得缠绵而燥热。操场边上五人才能合抱的皂角树上,知了开始“吱吱吱……”地唱着夏的赞歌,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避暑的雀儿鸠儿都叽叽喳喳地嚎着嗓子。教室里初三的同学们正紧张地复习备考,离升学考试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夏“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拿试卷。其他同学先自习,保持安静。课代表上来发一下试卷。”教化学的老齐头,板着一张脸说完,就转身与黑板战斗去了,唰唰唰……写了好几个化学平衡式。周耿伟踱步上了讲台,念着“禾枫98,李洁95……梨枣73……”
梨枣拿着卷子,得知分数整个人都打焉了,不明白这化学为什么这么难?自己到底哪些题又做错了?为什么不像生物那样简单些,随便考都能上90?她是生物课代表,生物哪怕不复习,也一点难不倒她,可化学不一样,她弱。
“喂,卷子拿来瞄一眼。”梨枣回到座位,转身对坐在身后一排的禾枫说,禾枫跟同桌陈庭掰扯游戏正带劲,没功夫打理她,便努了努嘴说道:“自己拿。”取过卷子的梨枣对照着自己的错题纠正起来,禾枫的错题早已改完,还在大题难题旁小注了些笔记。
不得不说禾枫的字体是极好看的,该有的笔锋硬是写得刚劲,每个字的最末笔画,还用很有自己调调的方式收了尾。梨枣有意无意模仿着禾枫的字体,只是临摹了快三年,却怎么也学不像。
找了支红笔,跟着禾枫的卷子一通改,认真读完他的备注,还颇受启发,翻书再多瞅瞅知识点。旁边组坐最后排的高大个邓浩,猫着个腰,蹭到梨枣身旁,蹲着问道:“诶!梨枣,你改完了没啊?改完了赶紧的,把禾枫卷子给我啊!”邓浩是个学五渣,但打篮球却是一把好手,跟禾枫是篮球场上的好搭档,双雄合璧,上步三分,那帅气的投篮身姿,惹了多少女孩儿的尖叫。
差不多等邓浩拿到卷子,全班的试卷也该发完了。他还没订正两个题,老齐头便开始了讲解,每次都这样。禾枫并没有多认真听课,可梨枣不敢马虎,就她那榆木脑袋,若再不趁此机会巩固一下,月中模拟考就得玩完。
在教室里学习正听着课,梨枣又感受到脊背处传来,熟悉的一指禅点刺的疼痛,禾枫每次都喜欢戳她的背,找她借各种文具,最常借的是一支钢笔,这次估计也一样。分数没考好,还被戳脊梁,梨枣终于忍不住跟他摊牌,发了脾气。
只见她半转过身、黑着脸对禾枫说:“你是想戳死我?还是觉得我穿了金钟罩、铁布衫?这手指头怎么这么大劲呢?”
禾枫被她说懵了,含糊问:“嗯?有吗?”
“你当然没有啊,疼的又不是你!”梨枣继续喷着火药。
“啊!这么疼吗?”禾枫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戳人原来这么疼,不觉试着戳了自己和同桌两下,喃喃道:“没有啊!”。
梨枣觉得很无语,若能把自己的痛感神经连接在禾枫身上就好了,跟他简直说不清楚,课堂上也懒得纠结这个问题,回身甩了几记眼刀给禾枫,没好气地问道:
“找我干嘛?”
“哦,那什么,借你那支钢笔用一下。”
“禾枫,这都多久了,你就不会自己去买一支吗?”
“啊…忘记了……”
梨枣很心塞,边取出钢笔,边小声地碎碎念“又不好好听课,又要瞎折腾,谱什么曲、写什么词,真当自己文艺青年!”
“别老戳我背!”这支钢笔从初一开始,一直都是禾枫的专用。梨枣每天都乐得把它背回家,练习写一篇字,再汲满了老板牌黑墨水,装到文具袋里,第二天又背来学校。好笑的是,她在学校从来不用这支钢笔,也不借给别人使用,只给禾枫留着,等他来借。一支笔就这么在两人之间轮流传递着,一晃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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